一 沒能救他性命(2 / 2)

“我斷無此意!還望靈君明斷!”鳳王強壓心中怒氣,向靈君辯駁道。既而,那麵具又向鴉王一轉,白鋼的眸子閃過一道冰冷的光:“我不明白鴉王搜剔我言語中的紕漏,用意又在何處?難道是與雕王有仇,必要置他於死地才高興?”

鴉王臉有些紅了,急忙反擊:“那鳳王對他如此辯護,難道是因為私交甚密嗎?”

寶座上的萬羽靈君被他們吵得不耐煩,皺眉道:“好了!不要再互相攻擊了!你們都是神王,在大殿上還互相攻擊不休,不是惹人笑話!鳳王既然反對將雕王草率定罪,那你說該怎麼辦?”

鳳王微微欠身施禮,道:“依我之見,該先把他帶上來問問具體情況,如果他的責任大,那麼就治以重罪;否則該從輕處罰。”說完,便沉默不語,等待靈君回答。

萬羽靈君略一思索,點頭道:“好,就依你的意見。宣雕王一翬。”

一翬已在空明殿外跪等了一個多時辰,明晃晃的太陽曬在他厚厚的盔甲上,讓他渾身早已被汗濕透。但他依然一動不動,甚至連臉上的肌肉紋路都一動沒動。殿前侍立的黃門官瞥瞥他,卻沒有說一句話。誰叫他是一個敗軍之將呢!

聽到靈君宣召,一翬才慢慢起身,走進巍峨的大殿裏。

萬羽靈君坐在高高的寶座上,冷冷地打量著這個魁梧的神王。其他的神王也都用各自不同的方式看著這個敗軍之將。一翬雖然沒有理會這些目光,但也能感到它們包含的非難之意。

萬羽靈君終於開口了:“雕王,我欽命你做元帥,讓你率二十萬天軍去討伐魔梟,你卻慘敗而歸——你可知罪嗎?”

雕王低低回答道:“是,臣知罪。”

萬羽靈君聲音越發嚴厲:“你有何罪?”

雕王依舊聲音低沉,但卻毫無遲疑地答道:“我有三罪:一,輕敵。出征前雖知曉魔梟之強勁多謀,但卻認為那是誇大其詞,並沒做好準備。二,無謀。隻想憑借人多取勝,根本沒有謀劃打算。魔梟用計,也沒能識破,致使大軍慘敗,士兵所剩無幾。三,無勇。敗軍之將,竟還不能以死謝罪,還要忝顏回國。臣有此三罪,請靈君裁決!”

萬羽靈君聽完大怒,猛然一拍寶座的扶手,大聲喝問道:“你既然知道有此三罪,又知道你本不該活著,為什麼還要跪在我麵前?!還不自裁!”

聽完靈君這句話,在場所有的神王都吃了一驚。他們誰也沒有想到萬羽靈君會發這麼大的脾氣,更沒想到他會借著雕王的話真的讓他死。

鳳王立刻向前一步站出,向靈君勸諫道:“靈君息怒!靈君是不是該聽聽雕王講講來龍去脈?”

一直沉默的鴉王冷笑了一聲:“有什麼好講的?在奏章上不是說得一清二楚了?現在連雕王自己都覺得無顏活下去,難道還有給他求情的必要?”

鳳王道:“奏章上寫的隻是戰況的一部分,還有些情況,我們根本就不知道。而那些情況,說不定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鴉王又一聲冷笑:“誰不知道要為自己洗脫罪責?誰不會在說明戰況的時候給自己的失敗找理由?有必要聽那些所謂的細節嗎?”

鳳王道:“靈君收到三份戰報。但這一仗打了四個月,怎麼可能隻有三份戰報?”

萬羽靈君怒氣未消,冷冷問道:“他就是寫了三十份又怎樣?不是就交過兩次戰嗎?兩次,我十幾萬大軍就喪失在魔界了,鳳王,你還要我問什麼呢?”

還未及鳳王開口,鴉王便附和道:“是啊!雕王平時以勇力自誇,在魔梟手下竟兩戰皆敗,還有顏麵為自己辯白嗎?”說完,便帶著一種殘忍的微笑,眯細了眼睛望著雕王。

雕王此時再也忍耐不住,他霍然起身,拔出故意沒有摘下的佩劍,厲聲道:“靈君!一翬絕不苟且偷生,現在我就以死謝罪!”話落劍起,這位元帥竟在空明殿上自刎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