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的大才子金聖歎是被砍頭的,可那小子嘴巴硬,臨被砍之前,還裝比說大話呢:殺頭,至痛也,而聖歎以無意得之,快哉!
我想他快哉過屁啊他。
科學家對一個人被殺頭的狀況是有研究的,那一瞬間的疼痛無法想象。
那頭滾落後,眼睛還是睜著的,甚至還能說一句什麼話。我想我的頭要是滾落的話,我說的最後的話就是:草泥馬的侯八一!
侯八一啊,你狗日的不得好死!最後,我對侯八一這麼說。
侯八一皺著眉頭叫人把我帶回號子裏去,他的眼神裏有一種奇怪的自信。
我想他自信什麼呢,愚蠢!愚蠢啊!因為怎麼可能,他腦子裏是不是進了水?我劉心雄怎麼可能是殺害歐陽美麗的凶手呢?
再說了歐陽美麗就一定是被害了嗎?她不過是失蹤了而已。按照她自己的說法:
就是她去過她的“說走就走的自由自在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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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禮拜後,當我從號子裏出來後我就在想:當時我為什麼要那樣粗鄙呢,哥們兒也太沒有風度了,而且我對老侯的認識也是錯誤的,以為他是得了什麼失心瘋,或者就是立功心切,陷害好友,實際上呢,我當時應該腦子裏這麼分析——
這侯八一如此的冤枉我,一定有其他的什麼鬼主意,這家夥在警界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也許他是把我劉心雄當做一個誘餌呢,由我這個誘餌釣出真正的凶手……是嗎?因為我進了號子之後,外界一定議論紛紛了,說街道的民宗科長劉心雄殺了人,一個公務員殺了人,而且就把屍體埋在苦竹村的什麼地方,是這樣嗎?!而且我就是在苦竹村村委被抓的!
且說我被侯八一審訊結束之後就重新進了號子,因為氣憤的緣故我晚上又沒有心情吃飯。
半夜的時候,我這個餓啊,餓的前心貼後背的。
我想我的冷靜實際上還不能算是冷靜,我哪裏冷靜得起來呢?我特麼的比竇娥還要冤!
怪不得竇娥被殺頭的那個六月天裏是漫天飛雪呢,那是竇娥心裏的咒語,竇娥心裏的恨!
我困了,累了,身心疲憊,糊裏糊塗的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半夜的時候_——
一定是半夜的時候吧,我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拉我呢,嗬嗬,是什麼啊。
我睜開眼,一隻老鼠在我的手臂上用它的嘴巴咬我的衣服。
我看著它的眼睛,它也看著我,一點不害怕的樣子,我覺得老鼠的眼睛露出了對我的嘲諷,我想說先生啊,你要幹嘛啊。
是的,在我們老家,我們老家人對老鼠有一個尊稱:先生。
我小時候和爺爺劉勝利睡在一張床上,半夜裏醒來,我發現爺爺在茅草屋裏到處轉悠……我就說爺爺啊,你幹嘛?
“小兔崽子,你睡你的。”我爺爺劉勝利說。
我說:“爺爺,你怎麼不睡呢?”
“我被先生吵醒了,我要抓它啊。”
“先生,先生是誰?”我問。
“老鼠啊。”我爺爺說。後來我到學校上學,看見老師也叫先生——
我們那個時候的學生叫老師就叫先生,農村都這樣叫的,大家都這樣叫。我心裏想老師也叫先生啊就覺得很好笑,上課的時候突然咯咯咯的笑。老師生氣道;“劉心雄,你笑什麼呢?”我下意識就說:“先生是老鼠。”
嗬嗬,我這麼說的下場是什麼呢,就是回來被老爸老媽一頓飽揍,他們聯合雙打,一邊打一邊罵:“你這孩子啊,怎麼說話的。欠揍!”我就交代說是爺爺說的。
“爺爺那個老糊塗啊!”這是我爸的話:“你爺爺成天神叨叨的,你小子以後別和他多廢話。”
說起來我老爸對他老爸也就是我爺爺一直就是不怎麼感冒……
我想著過去呢。嗬嗬。人在一個特殊的環境下,真的會想心事,回想什麼的,有各種想。
半夜的時候我被一隻老鼠叫醒了,不,是先生叫我,我被先生叫醒了,我想站起來……
“我拉你吧!臭小子。”
“啊?什麼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了!我嚇死了,全身一個凜冽,怎麼是你啊:我的爺爺!
“別說話。”爺爺劉勝利低聲對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