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在夢中原諒了你(1 / 2)

我在夢中原諒了你

人生視界

作者:阿朵

我走在那條平常而蕭瑟的路上,灑水車剛過去沒多久,地上陰冷潮濕。整個城市泛著灰白色,沉浸在恍惚混沌間。踢到一個空罐子,聽著咣啷的滾動聲,突然難過了起來。脆弱就是這麼不堪一擊,甚至沒有觸碰,就已經垮塌了。

有人對我說,男人都是一樣的,除了領帶的顏色不同。

當我看到你和我愛著的人纏綿悱惻時,宇宙中的一切都支離破碎了,破碎讓我啞口無言。西兒!——我把你看作我情同手足的妹妹。你了解我這段戀情的所有過程,你伴著我開心安慰我哭泣,你在我心裏是最最純潔的女孩!

一度,我認為自己是那樣的幸福,我可以被他嗬護著,我又能像姐姐一樣地嗬護著你,愛與被愛充溢著我。

當我知道你們其實在一起已經一年多了的時候,我突然空了!無比悲涼的是我是最後一個知道也是最後一個相信,其實我不願相信。來到北京的第四個年頭,這個男人和你,讓我重新認識到原來友誼,可以是這樣的。愛情,還可以是這樣的!

我要離開這裏離開這裏!我捂著胸口逃回了家鄉……

整整一天,再整整一天,我坐在童年時最愛坐等外婆回家的那扇窗前。媽媽又一次悄悄走進來,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默默地為我端來一碗熱騰騰的米豆腐。吃著吃著,不經意間一滴淚水落進了碗裏——我對自己說,回家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自那之後,我們在彼此的世界裏消失了。兩年後,聽說他們結婚了。我原以為我的心會很疼。但是不知怎的,我竟為西兒擔憂。我有些不舍,不舍這兩個我愛過的人不幸福。但是,我也沒有祝福。

我有時會想如果有一天我在哪裏與西兒相遇,我會不會罵她,我會不會質問她,我會不會躲閃或說些什麼。我會不會給她難堪,畢竟她讓我曾難過了那麼久!可是轉眼時間已過去了八年,住在這同一座城市我與西兒竟從沒遇見過。

那年夏天,我匆忙穿梭在韓國首爾繁華熙攘的街頭,出差到這裏,工作之餘我抽出了幾個鍾頭擠進一座人來人往的購物大廈裏,我像一個無頭蒼蠅般在每一間小店裏轉,東抓一件當季流行的外衣,西抓一條韓式的圍巾,我在抓緊每分每秒的時間搜刮些女人們永不知滿足的小物件。直到在快要打烊我才留戀不舍地來到收銀台,拎著大包小包付款。正當我準備離開時,突然從耳邊傳來一聲輕柔的國語。那聲音竟是那般熟悉。——是她,西兒!我轉過頭看見了那精致的側臉,頓時感覺時間空間就此定格了。我轉回頭大腦最快速地開始運轉,我要不要跟她說話,還是應該裝沒看見低頭離開。不,我為什麼像做錯了事那樣躲著她!可是我該對她說什麼好呢?哎喲,我今天沒化妝頭發還亂七八糟——好吧,既然遇到了就麵對,也許這是注定的!我用雙手把剛瘋狂購物時淩亂了的長發抹在耳後,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把身體轉向這個八年前一直稱呼我為姐姐的女孩,從發現她到思考整個過程用了大概兩分鍾的時間。我向她靠近了兩步輕聲說:“是西兒嗎,好久不見。”她見到我愣了兩秒鍾後,“——好久不見,你——還好嗎?”“我挺好的,就是工作比較忙。”“忙點好啊,你現多好啊”。“你幸福嗎?”我突然蹦出了這一句,她本看著我的眼睛瞬間閃爍著移開說,“還可以,還可以”。這時韓國收銀員說著英文讓她簽手中的購物單。我看著眼前正在與人交流寫字的西兒,我想起那時候每次我帶她出門,無論遇到新老朋友都會驕傲地說:“看她多漂亮啊!她是我的妹妹,特別單純,你們都喜歡她吧?”即使每次出門與那個男人約會我都要帶著她,是因為不想讓與我同樣隻身一人在北京的她,感覺孤單。如今已嫁人生子了的西兒,從一個最喜歡hello kitty的小女孩變成了一個相夫教子的女人。眼前的這個女人我並不知她是否幸福,隻是經過了八年的時間她不再是記憶中那個西兒,也許,她隻是茫茫人海之中的一個需要愛的女人。我走到正在埋頭簽字的女人麵前,用手輕輕地拂過她的肩膀極平靜地說:“隻要你們真的幸福,過去的一切也都值得了。”對她說完這句話我便走開了,我沒有回頭隻是大步地朝門口走去,此時大廈裏放的音樂不悲不喜不快不慢,像是一部韓劇的片尾曲。對音樂極其敏感的我不謀而合地將步伐踏在了節奏上。那一刻我自己突然笑了,多像是在舞台上啊!那些曾在大腦中排演過的場景終有一日上天就安排你“演出”一遍,而真正演出的時候一定又與你曾在腦海中預想的大有不同。生活中很多真實的故事,比影視編劇寫出來的劇本更蹊蹺更有力,更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