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峰對省裏的情況知道得很細致,田成東等人會將那裏的事都轉告他。但他在這兩個月裏,借口自己身體原因,一直留在市裏過著更有規律的生活。每天早起跑步、遊泳,進行鍛煉身體,戒煙戒酒,做出很高調的姿態來,也對自己身體有問題對外進行透露,這樣能夠盡量地減少一些應酬,以及應酬中的尷尬。
這樣做的效果自然是不錯的,與楊秀峰打交道的人知道他的個性,也就不會勉強他。對他這樣的人,如今地位高了,誰也難以勉強他。省裏的人或其他市的人到來,實在是有為難時,會將肖建海給推出去進行應酬。當然,張正新等人在應酬中也會全力保護好領導的。
兩個月堅持下來,楊秀峰覺得自己的體質還是有了不小的變化,感覺到自己的精力很充沛了,但也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另一種習慣。這樣的習慣目前而言,與他的任職位子上不切合的,隻是,他在市裏說過,要將身體在半年裏進行醫治恢複,半年裏下班後不處理工作上的事情。這樣一來,也不會有誰去觸犯他,即使是省裏的人,知道楊秀峰這樣的情況,也表示能夠理解。之前,楊秀峰在柳市的幾年,和到南方市這段時間,在工作上是怎麼樣的努力大家都能夠看到的,引起身體上的問題,也是有可能的。
周英慧在兩個月前在李秀梅配套下到鄰省進行了檢查,她身體沒有多少問題,經過這兩個月的培養觀察,要進行人工受孕已經可以做了。接下來就是到醫院裏去采集卵泡,吃過後則通知楊秀峰過去采樣jing子,其他的事情有醫院去做。
這一事對楊秀峰說來牽涉不大,也不會影響他的工作,隻是,在戒煙戒酒和恢複身體健康方麵,對楊秀峰的工作有些影響。但時間稍長,南方市這邊的人似乎也習慣了,與市長之間的工作處理,都用白天上班時間來做,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楊秀峰如今晚上閑下來也覺得習慣了,以前多是在午夜前這一段時間處理更多的工作和人事關係。如今,將時間定在晚十點之前要休息,他也真的就shang床睡覺了。兩個月來這個習慣也就養成,能夠讓自己安心下來睡覺。
市裏的工作雖說很多,堆積在白天處理對習慣了夜裏談工作的人而言或許有很多不便,對楊秀峰說來覺得這樣進行調整後,對自己而言當真有不少的時間空下來,可以用來反思、用來查找一些資料、也可以用來進行讀書。
再想之前的生活規律,其實,晚上說工作、應酬,也都是因為這樣的習慣是大家推動而形成的,要是人人在下班之後,將工作放在一邊,新的習慣也就能夠產生。而之前那種習慣,是有人借用工作的種種特殊性來為借口的,實質上確實讓自己處在一種對關係網的經營中,要維係好這樣的關係網,才覺得自己心裏踏實,覺得自己今後辦事才有底氣。在私下裏和領導在一起,才覺得有保障。而領導在工作之外,身邊有更多的人圍繞著,心裏也才更有那種尚未著的美好心態。
當然,應酬也是一種權利的體現和
運用,會讓手裏的權力發揮出相應來,讓這些權力更大化。這樣的氛圍一旦形成,對於不隨流的人而言,今後確實會處處受到窘迫、受到為難,甚至給大家都看成是另類。不要說今後的正常工作開展,或許,連一個朋友都不會再有,也不會有任何信息傳到過來,猶如給完全孤立的個體。
一個人能夠靜心下來,思索這些,楊秀峰覺得這個體製和
體製裏的人簡直就是一個異類,從底層的人開始,就熱衷於這樣的圈子經營,每一個人都會在任何時刻為圈子而積極地奔忙著,隨時都為能夠和另一個有力與自己發展的人去接觸、發展情感,而這樣的情感大多數都是利益在支配而已。不會有任何真實的情感,表麵的熱心,不過是一種需要。自己如此,別人如此,涉及到裏麵的人都如此。
跳開來後就覺得這樣的生活方式其實是很大的負擔,在體製裏的人,其實個個都是人精。思路清晰、對利益權衡異常地準確、對主導性的東西把握快,但陷進這樣的怪圈裏後,卻是無法自拔,印證了那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