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太的安排(2 / 3)

這些不代表真理,但卻是更多人的一種思維和認識觀的現實吧。

但真實的情況卻是,由於李潤、陳丹輝、黃國友等人在南方市這些年所做的種種,貽害整個南方市的人們,卻是有著難以估量的損失。按楊秀峰預想,單是南方市這些年化緣而得到的資金,要是能夠科學地進行利用與南方市的建設,早五六年前南方市就將是和省城並列的經濟狀況了,甚至會超過省城而躍居全省經濟指標的第一名。想想看在這樣的情形下,到如今南方市還不飛速地發展起來?南方市的民眾的生活狀態,又將是什麼樣的?當然,這些也都是一種設想而已,設想不等同事實,也許就是這樣,大家才不會去揪住那犯錯的人進行追責吧。

臨近中午,何太太給沈贄打電話過來,請沈贄和楊秀峰過去見麵,今天還不一定會見到老領導。但有何太太的引薦,要先見她身後的人,也就是何太太的長輩。之後,何太太的長輩才會將老領導約過來見麵。今天見麵的地點是在茶樓,順帶吃中餐。沈贄也沒有過多的交待,隻是說見到對方後,說話時要注意一些,盡量少說或由她說。

到茶樓時,何太太也沒有在外麵等候著,兩人也就直接進去。進包間裏,見何太太極為嫻靜地坐著,而沈贄走進去時何太太站起來,完全是古典的大家閨秀的做派,給人一種敬仰之感。楊秀峰恍如夢境一般,但進到包間後也就適應了。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另一麵,自己何曾不是這樣?沈贄也表現得很淑女,走進包間後對何太太一笑算是很親切的招呼了,隨即走向一位老者身前去。

老者銀發鶴顏,瘦鑠健實,精神上給人一種折服。楊秀峰見了後,就覺得麵前老者的那種境界當真是千萬人所求而不得的,今後自己老到這種狀況,能有他一半的精神風貌就知足了。

沈贄走到老者前麵,招呼行禮,用伯伯相稱,楊秀峰跟在沈贄身後,就不知道要怎麼稱呼了。老者也隻是看著沈贄,沒有注意楊秀峰的進來,似乎就沒有這樣一個人似的。楊秀峰看著老者,知道他們在京城裏是怎麼樣的一種存在,能夠影響到老領導的決定的人物,那不用說都知道了的。

心裏也就想起之前見過的一句話:一等人是公仆,高高在上享清福。今天見到,果然應對啊。不過,對於他們說來,也是用一世的努力才走到如今的階層吧。

沈贄很會掌控時機,道好之後順勢地將楊秀峰推出來給老者引薦,說,“伯伯,今天到京城裏來見您,卻又要給您添翻新的事,會不會怪我多事?”沈贄笑著,卻看來何太太一眼,繼續說,“這位就是從南方市過來的,叫楊秀峰,是南方市常務副市長。”楊秀峰知道該自己出場了,往前稍站近一點點,說,“您好,給您添麻煩了。”

何太太也就插話過來,說,“叔叔,他就是我昨天跟您提過的,南方市那個副市長。想要修路,卻又要得罪人的那個副市長。”

老者也就看著楊秀峰,楊秀峰頓時就感覺到有一股形如實質的壓迫,但在南方市的工作上,自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麼,也就坦蕩蕩地揚麵直視,雖沒有和老者對視,卻也沒有半點退縮。老者見楊秀峰這樣子,倒是不想奸猾之輩,楊秀峰這些年在柳市拚搏,有到南方市去開展工作,已經將之前的那些氣質鍛錘得完全不同了。當然,這也與他近年來的心性的改變有關。

看幾分鍾,老者才轉頭看向沈贄,沈贄心裏也就放心一些。第一關目測算是過了吧,要是第一關沒有過,想必老者就會端起茶杯來喝茶了。沈贄笑了笑,同時給楊秀峰暗示,要他過去給老者端茶添茶,說,“伯伯,您急公好義,我們卻不時地打攪您的休養……”

老者也就笑起來,轉而對何太太說,“是要見你張叔?柳省是他的香火,不是一直都對柳省關照的嗎?小楊就算直接找他,也不會不見。”

“伯伯,還不是他性子衝啊,來之前我才說過他,他還不服……”沈贄插話過來,“張叔的秘書在南方市裏退下來了,之前也是常務副市長,他過去接任,兩人沒有什麼不愉快的。隻是,張叔秘書的秘書在縣裏任職,牽涉到一起案子,也不知道怎麼傳到他那裏,年輕氣盛的不肯放過,要為死者討一個公道呢。之後,案子雖沒有直接和張叔的秘書有什麼關聯,但兩人之間卻為案子鬧了些事情,也不知道怎麼就牽扯到南方市修路的資金,省裏要他到京城裏來解決。”

“一個十四歲的女學生給人用車輪反複地碾壓致死,當真是一點人性都沒有。”何太太也插一句話進來。老者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似乎在沉思著,又似乎在關注著楊秀峰。楊秀峰不說話,這些話由他說出來可信度就會差很多的,但也知道,就算沈贄和何太太說出來,老者也會考究這些話是不是事實。

這些人做事會將方方麵麵都思慮進去,也知道他們的一句話會有多大的影響力,有時候甚至會導致出什麼來。也明白下麵的黨派和陣營之爭,在京城裏的這些爭鬥會更明顯也更加慘烈,但卻不妨礙他們偶爾會為一些事情也說說話,就像張浩之這樣的存在,或許與柳省的主要領導不在同一陣營上,但卻不會妨礙他給南方市那邊不斷地爭取資金進行建設的。南方市畢竟是他政治生涯裏最為關鍵的起點,他多用一些精神也隻是更能夠體現到他是記住南方市,也是記住恩情的人。

何太太和沈贄也都不說話,楊秀峰給老者加了茶水,端過去後,退回自己的位子。心裏此時踏實了不少,見老者有這樣的精神風貌,也就覺得他是一個用陽謀而少用陰招的人,這樣的人對楊秀峰說來,自己所做的事情,也就不用在心裏發虛。倒水端茶,都在老者的關注下,卻沒有半點心裏上的退縮與發顫。

老者自然看到這些的,心裏對楊秀峰有什麼用的評價,此時也不知道,也不會就表露出來。雖說何太太和沈贄都提到一個女學生的死,這種事就算令人激憤但對老者這樣曆經太多風雨的人說來,不會糾結在一個案子上,而會將更多的精力都思考案子背後帶起的政治較量。市裏的那些鬥爭,老者自然不會說什麼的,也不會怎麼放在心上。

端起茶喝,老者看著楊秀峰,看來一會兒,說,“吃飯,中餐的時間該到了。”當下沈贄也就卻安排中餐,茶樓的人進來,將中餐的安排記了,說是很快就上來的。何太太說,多要一個人的量,說著卻看著沈贄。沈贄也在笑著,知道楊秀峰是很能吃的,按照所上的份量,他根本就不夠。

很快也就將中餐上來了,大家也都不再提及要見張浩之的事,茶樓的人將所點的食物送來,何太太就讓人將兩份放到楊秀峰麵前,使得他臉就有些發燒。何太太說,“昨天在自助餐上,見你吃得不少,茶樓這邊的份量少,就多點一份來。”

老者也就見到這情景,看著楊秀峰,又看了看沈贄。沈贄說,“伯伯,三年前在柳市第一次見他,就這副吃相,到現在還是那麼能吃。”沈贄在柳省有生意,自然會和柳省的人有往來,這句話也算是對她之所以幫楊秀峰的一個解釋吧。

楊秀峰人不顯得大,到京城後這種個頭就顯得偏小了點,但吃兩份的午餐卻真的和他的個頭就有些不太對襯。沈贄說後,楊秀峰也就說,“平時習慣了,沒吃夠總覺得心裏不踏實,做事也就沒有力氣的。讓大家見笑了。”

老者也不說話,似乎對這些都不會引發他什麼心境的變化。

等老者先吃東西之後,何太太和沈贄都顯得很斯文地細口細口地吃著,那種吃法簡直就是在表演,而不是在吃飯。

楊秀峰平時都不習慣這樣吃,時常就蹲在馬路邊,將八元的大碗飯端在手裏,幾分鍾也就解決了。麵前就算有兩份吃物,但對他說來,估計也就幾分鍾能夠解決的。猶豫著是不是要開始吃,或者也學著沈贄等人控製著速度地吃,老者吃東西速度不算快但也不是像何太太等人那般。

楊秀峰拿起其中一份,試著吃了兩下,也就消滅了快一半,隻好稍聽下來。給老者見了,對他說,“小楊,吃東西還是按你自己的習慣吧,不要管她們。要不然,就算吃飽了也沒有什麼味道的。”楊秀峰對老者笑了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卻見老者眼裏有著鼓勵的意思,沈贄和何太太也都在優雅地笑。當下也就不再顧忌什麼,按照他平時的習慣,三下五下將兩份午餐給塞進肚子裏去。

吃了後,老者也就放下,也將他那份給消滅。說,“真是有些羨慕小楊啊,年輕就是好。如今就算心裏想多吃一點,身子也受不起啊。小楊,夠不夠?”

“夠了,謝謝您。”

“平時也都這樣吃吧。”老者說。

楊秀峰見老者關注這個問題,也就拉開話來說,唯有多交流才能夠將自己的意願表述得更好。說,“平時也都習慣這樣,有不少的時候,就蹲在馬路邊。柳市和南方市的馬路邊都有那種八元錢管飽的飯點,大碗、十來樣菜隨你夾取來吃的,滿滿一大碗,也就飽了。”楊秀峰說著用手比劃了碗的大小,一碗足有八兩米的飯量。老者聽楊秀峰說到這些,似乎就很有興致,問著這種吃法更細節一些的情況,比如都有些什麼菜,經營者給這樣不限量地吃會不會給吃虧了等等。楊秀峰自然會細致地加以解釋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