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與李光潔沒有一句話涉及到周勇的貸款,也沒有說到滕兆海會對李光潔怎麼樣,可兩人心裏已經明白,滕兆海知道李光潔辦理那件事,心裏有數了。
心情激蕩了幾天,事情卻不是想像的那樣順利,滕兆海一直都沒有給個信息來,也不約自己見麵吃飯喝酒。楊秀峰心裏就有些嘀咕,是不是這幾天自我感覺太良好了?或許,一開始自己就領悟錯了,滕兆海本來就是安慰自己而已,讓自己有一份念想不再想著那存折?
心裏有了疑慮,不禁有些後悔,心情上上下下的這樣過來半個月。
期間楊秀峰幾次想撥打滕兆海電話,終究強忍了下來。心急不得,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慢慢的產生了失望,轉念想就算這樣也比認識滕兆海之前要強。蔣繼成等人想暗中約好似的,都沒有來找楊秀峰聚一聚。楊秀峰想聯係蔣繼成或吳如海,卻又怕滕兆海多想,想與李秀梅見見麵,廖佩娟這段時間對他的行蹤盯得很緊了。
眼看五一長假到來,江海約楊秀峰一起外出旅遊,楊秀峰覺得帶廖佩娟前去也沒有多大意思,更主要的是擔心滕兆海會突然給自己引薦那領導而自己又不在,豈不是自己誤了良好時機?
回到家裏,吃過晚飯後嶽父嶽母出去散步消食,楊秀峰沒心沒肺地坐在客廳裏看電視。沒有心思到外麵去,江海幾次約請都推辭了,算來已經有十來天沒有出去應酬和聚會了。五一前一幹人又要到“五菱河山莊”去聚會,不知道到時人會不會多了些?李光潔會不會成功地參與進來?
“老爸問我們五一長假怎麼安排,是不是和他們一起去旅遊。”廖佩娟突然說,在家裏的這段時間裏,和廖佩娟說的話很少都能數得出來了。
楊秀峰一下沒有回過神,想了想說“我現在不能決定,你自己決定吧。”
“稀罕啊。”廖佩娟見楊秀峰沒有把她的熱心當成恩賜,乘機把兩人和好,心裏氣一衝語氣也就冷了。
已經見慣了廖佩娟的冷落,楊秀峰渾不妨在心上,調著電視的頻道。廖佩娟看見楊秀峰的樣子,心裏更氣,一下抓過遙控板選了她愛看的女人購物台扭一個背給楊秀峰。
這時,滕兆海的電話打過來,楊秀峰見是滕兆海的電話,忙走出客廳,說“老哥。”真的是千言萬語都無從說起,又像一個在大街上丟失了的孩子在人流裏找到了自己的老媽。滕兆海沒有說什麼多話,隻是提醒楊秀峰說隔一天是大家到“五菱河山莊”聚會的日子,別要遲到了。
掛了電話,楊秀峰有些失落心思卻活泛多了。滕兆海沒有淡化自己,從電話裏寥寥幾句話能聽得出來。
上次到“五菱河山莊”是搭蔣繼成的車,這次幹脆依舊和蔣繼成一起去。回到客廳裏間廖佩娟站在沙發外,估計是見自己接到電話往外走就追過來偷聽,心裏冷冷一笑。
坐回沙發,給蔣繼成打電話,請蔣繼成去“芙蓉山莊”時稍帶自己去。楊秀峰見廖佩娟聽到自己說到蔣繼成的警車開道的威風時,臉色變了變,心裏總算有一絲光亮。
聚會的人數沒有變,李光潔沒有進如幾個人的圈子裏。這次聚會的主角是高程遠了,柳市的接往省城高速公路的項目申請已經走入倒計時,滕兆海和高程遠這一個月來都在忙著這些。
項目要是成功,而主動權放在市裏的話,高程遠手裏就可能可以控製一些工程的,這些工程招標到施工所有的權限都掌握在高程遠的手中。楊秀峰來聚會隻是混個臉熟,沒有什麼可供其他人分享的優勢資源,當然也就沒有資格對其他人多說一句話。
聽幾個人喝著酒,開心地談論,可能會有的工程份額,高程遠也隻是第三道接手的人,他上麵還有兩道關卡卡著。要想在這工程裏撈多少好處,都必須先把上麵的利益給足,餘下多少才是高程遠可控部分。
高速公路的修建油水太厚,從柳市到省城工程不複雜,山區少,主要在於綠化和外觀,成本的控製就更多的浮動性。聽著討論,楊秀峰明白人們說在要將今後高速路項目真立項後,具體修建中,怎麼樣進行利益分配。隨即為怎麼樣分配的是,爭論起來。
蔣繼成和趙華強兩人的話最多,爭辯也最直接,所站的角度不同。在這個團體中,團體成員從蔣繼成那裏可以獲取的收益可說穩定中增長,而趙華強那裏獲取的資源卻是波浪式的,一個工程或一個項目都會帶來不同的收益。要給利益共同體出讓多少才合符所有人都利益,才能讓這共同體保持著緊密成團,這個度就要把握好。
“滕大,你看怎麼來處理這事?”高程遠把情況說明後要滕兆海來處理這些事。
“還是大家議議吧,也算給我們今後訂出一個章程,才不至於亂了套,以後日子長著。”滕兆海說。楊秀峰知道這些人今天就今後柳市與省城高速公路修建中,高程遠可能將要控製的那部分工程將要產生利益進行劃分。
知道沒有自己什麼事,楊秀峰想看看他們是怎麼樣分法。
楊秀峰更關注的是想知道他們將怎麼來分配,自己今後也可以在師訓科或更大的範圍裏做同樣的事。
幾個人說了個多小時,都沒有達成一致的共識。
滕兆海說,“這件事不需要過多的爭議,就看我們有多少誠意。我提出一個方案,大家議議看怎麼樣。”
滕兆海就說了,今後不論是誰能夠給這個團體的成員帶來什麼好處,主導的人先占去一半,其餘的人不分什麼等次都均分。楊秀峰聽後還沒有把他自己算在內,卻看各人的臉上表情都豐富起來。
“這樣不好,”吳如海突然說,“這樣我們占去大家太多,自己心裏也不安的。”
楊秀峰才意識到他也有份子裏麵,隨即說“吳院的想法我讚成。”
兩人可能是團體裏最不能給大家帶來利益的人了,先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總比讓人嫌要好。人貴有自知之明,楊秀峰雖然知道自己沒有發話的地位,還是盡早為自己洗脫。
“話不是這樣說,秀峰為人怎麼樣我清楚。既然大家走到一起,就當從長遠來看,誰知道兩三年後會是怎麼樣的情形?”蔣繼成說。
“就是這個道理,老蔣這話說得很明白。我們的原意就是相互扶持,才會有更大的發展。”滕兆海說。
沒有再插話,楊秀峰完全一副與自己無關的樣子。
幾個人又討論了一會,就把大體的利益分配確定下來。雖說是由還沒有申請成功的高速公路項目引發的討論,但卻為這團體定出一個框架來。
這是楊秀峰第一次與眾人的利益糾葛在一起了。楊秀峰把沾沾自喜的那點心思掩藏住,喝著茶。
分散時,滕兆海要楊秀峰坐他的車回市裏,楊秀峰不知道他是想安慰下自己,還是要告訴自己上次說的事。
車走到回市裏的路上,滕兆海說“秀峰啊,五一有什麼安排嗎。”
楊秀峰不知道滕兆海這樣問自己是什麼意思,是簡單的問候還是另有所指?把自己叫過來坐車,總是有一定的意圖,這句話與他的意圖與什麼關聯?
楊秀峰念頭急轉卻不得要領,說“現在還沒有做打算,老哥,你是不是要帶著嫂子去旅遊?”
“想是想,就怕分不開身啊。”滕兆海開著車沒有多說話。
回到市裏,滕兆海要是送楊秀峰去家裏勢必要繞不少的路。楊秀峰說他自己打車回去更方便些,滕兆海也沒有著意要送楊秀峰。
把車停在路邊楊秀峰準備下車,滕兆海說“秀峰,你把這拿著,等五一後我安排個時間帶你去見見那位領導,到時用得著。”楊秀峰見滕兆海遞給自己的是上次周勇送到那個存折,楊秀峰不肯去接,說“老哥,這怎麼行?”說著要下車去。
“你聽我的,到時再給我就成。”
看著滕兆海的車消失在路彎處,楊秀峰捏了捏衣裏的那張存折,確信滕兆海給自己說的話。五一長假之後,自己就將見到一個大領導了,這張存折或許就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五一長假楊秀峰最後還是選擇不外出旅遊,也沒有找什麼借口,嶽父廖昌海聽到廖佩娟說了兩人的口角後也不勉強楊秀峰。
滕兆海也沒有去旅遊,工作上的事讓他分不開身。市委裏的領導要外出旅遊,哪會用黃金周去與遊客們相擠?七天裏有三天楊秀峰與滕兆海在酒吧和茶樓裏過。
空餘時間,楊秀峰在網上查高速公路修建工程的相關內容,想從中估計自己要是粘到高速公路的邊會得到多少利益,到時候會有多少落到自己嘴裏。網上資料雖不少,卻沒有明顯可供參考的東西。
查柳市政府網,卻還沒有關於高速公路的事,倒是找到開發新區的不少資料。開發新區是柳市常務副市長錢維揚主抓的工作,也是這一年柳市幾大主要工作之一,柳市的政府資料裏,對開發新區的管理非常嚴密,非常透明的招標操作,有嚴格的管理程序和強有裏的監督力量。
楊秀峰看著這些,想到自己何時能夠參與這樣的工作。繼而心裏想著錢維揚副市長前一段時間裏進行的反腐倡廉講座上,所講的“十不準”和懲處辦法裏,自己的不少行為都被包括進去,心裏便有些虛,卻又不敢與滕兆海說起。
錢維揚副市長是幾年來柳市有名的“白包公”,外相俊雅卻手段淩厲,懲處了不少的貪汙腐化分子,在柳市有很好的官聲。
長假後,廖佩娟或許被父母教育過,不再亂找楊秀峰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