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2 / 3)

要一杯高度酒壓一壓精神,才能穩定地和滕兆海說說話。

兩人先說著先閑話,說到李光潔的為人,楊秀峰以為滕兆海已經知道自己找李光潔辦事的事,滕兆海卻沒有說及,楊秀峰想還是先與李光潔透透氣,再跟滕兆海交代這事的始末。轉而說到西隱山的靈氣,西隱山的浮雕佛像群,滕兆海也說他曾到西隱山燒香求拜過,兩人倒是找到共同點話題。

說了一會,杯裏的酒也見淺了些。兩人的親和氣氛已經醞釀好,感情在看似滿屋目的的談話裏慢慢升華。

“秀峰,上次你和我說想變一變工作性質,這是好事,隻是要有機會。你不要太心急就是,一兩年內能做成這事就很幸運了。”

“我知道,讓老哥你費心了。”

“我們之間說什麼費心?這些話以後都不要說。秀峰,在家裏不好受,回去夜了是不是也會被念叨?”滕兆海說著眉眼露出一絲苦笑來。

“是啊,前幾天還為與朋友們聚聚的事鬧了鬧,說來說去還不就是以為我那科長是她老爸一手提的?”

“那也不竟然。我在家裏也是耳朵都被念出繭子了,女人就是怕男人在外麵亂,她像吃了很大虧似的,總防範著這防範著那不會停歇的。除非男人時時刻刻栓在她身邊,在她身邊也不行,見了其他男人又會嫌你沒有能力賺錢又少還沒有情調。你說什麼樣的男人才會讓一個女人一直看好滿意?沒有的,這就是人們說的女人心,海底針。”滕兆海也不知道是真安慰楊秀峰還是他自己有感而發,說出這一大通關於女人的話題來。

楊秀峰也深有體會,把手裏酒杯往口中一傾倒,敲了敲桌子,侍應生立即就出現在麵前,“老哥是不是再來一杯?”

“不了,等會我還要開車呢。你也不要喝多,人生如意的事又有幾樁?你三十歲就是科長了,也算順達。”

回到家裏,楊秀峰再一次享受到被關在客廳裏的滋味,兩三次下決心要走出家門到賓館裏去休息,最終還是忍住了。

好消息終於等來,周勇這一次是親自登門來求見,沒有帶吳濤前來。兩人在客廳裏說了幾句話,周勇口口聲聲“科長、科長”能力如何強,對朋友如何熱情義氣。

楊秀峰很低調,還不想讓廖佩娟知道太多,按周勇上次答應的回報,這次自己將要進三四十萬的收入。見楊秀峰不是很熱情,周勇見機得很,拉著楊秀峰要去請吃飯。

楊秀峰在廖佩娟麵前顯得很被迫,與周勇出了家躲開廖佩娟的目光,才恢複那神氣。

到餐館裏,兩個人吃飯自然不會很有氛圍,要了瓶五糧液,周勇給楊秀峰滿上後,周勇再一次感謝楊秀峰對他的幫助。敬了一杯酒後,周勇就提到對楊秀峰幫他公司起死回生的大恩大德的報答,說著把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遞給楊秀峰。

楊秀峰推辭了幾回,便拿在手裏。

周勇說“楊科長,柳河家園建築有限公司今後就有一部分是楊科長的了,等到翻過年後公司穩定盈利了,每年都不會少科長那份利錢,我周勇不是忘恩負義的人,說到做到。”

“周總,我們是朋友就不說這些,紅利不紅利的今後有空吃吃飯喝喝茶,敘敘感情也就是了。周總,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楊秀峰說。

“科長還客氣什麼,有什麼指教說出來讓我明白就是。”

“指教不敢,周總,上次貸款受到的阻力說明了一些事情。這次事辦成了,李縣那裏是不是……”

“科長放心,這些規則我心裏明白,絕不會讓科長在朋友麵前失了臉麵。”周勇說。兩人說了一會,周勇說要安排活動,楊秀峰知道活動指的是什麼今晚也沒有心思去活動了,說,“周總,今天就免了,另找時間吧。”周勇也不再堅持,把楊秀峰送到家門口才告辭。

等周勇走後,楊秀峰並沒有回家,身上揣著一個大存折,免不了心中惴惴。這筆意外之財,足可以在外麵逍遙好幾年了。這筆錢來得雖容易,可全借著滕兆海的名來辦事的,自己要昧下這筆錢滕兆海心裏會怎麼想?

與滕兆海的關係是自己處理桃桃車禍救治時做得漂亮,滕兆海保住了他的身份地位,心裏感激。才會帶著自己讓自己漸漸走入他們的圈子裏,可以謀求到不少的利益。周勇這筆錢,李光潔要是不想巴結滕兆海,自己就算再怎麼鑽營也不會有人搭理自己。

這錢的根子是在滕兆海,沒有他就不會有自己的一切。

想到這裏,楊秀峰又想到自己本想讓滕兆海給自己找機會,看能不能跳出教育係統到行政裏去混一官半職,要是自己把錢昧了,滕兆海豈不是看穿了自己?隻要滕兆海一放手,自己就像沒有線牽的風箏,什麼力都不搭了。滕兆海要是對自己不信任,自己會比原來更不如。想到這裏不禁急出一身汗來,楊秀峰忙打滕兆海電話,夜還不深就算滕兆海不出來自己給他說了這事,表白了自己的一番心就足夠了。

滕兆海接了電話,他也是在外麵。

從電話裏聽出環境有些嘈雜,楊秀峰說有件急事要找他,滕兆海要楊秀峰等等。走到安靜些的地方,滕兆海問楊秀峰是什麼事這樣急。楊秀峰準備把周勇的事說了個大概,滕兆海要楊秀峰到他那邊去,在電話裏說不清楚。

楊秀峰到一座茶樓前,滕兆海在那裏等著,見楊秀峰走進大廳迎上前。“老哥。”楊秀峰說。滕兆海把楊秀峰叫到一間房間裏,說“沒有出什麼事吧,看你這麼急。”

楊秀峰聽到滕兆海問他時,那種關心很實在,心裏有些感激也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了。這也是一種賭啊,三四十萬就這樣要送走誰都心疼?可楊秀峰覺得自己送對了。

把周勇怎麼找自己,要自己幫他怎麼樣去疏通柳河縣的關係,而事情的關鍵恰好卡在李光潔處,自己又是怎麼樣跟李光潔說的,楊秀峰一一道來。

滕兆海沒有聽多少,說“秀峰,這事不用說了,走我們喝茶去。”

“老哥,這事我一開始不知道是不是能辦成,就想等事情要了眉目後再跟你說。李光潔也一直沒有給我回信,所以就一直沒有跟老哥交這個底。”楊秀峰覺得要好好解釋下。

“這些事我們就不說了,先去喝茶。”滕兆海說,口裏說得全不在意,心裏對楊秀峰這樣做顯然是高興見到的。

“老哥,你聽我把話說完。”楊秀峰既然想通要把錢交出去,自然要做得更光棍一些。“老哥,周勇今晚突然找到我家裏,把我拉出去喝茶。然後他告訴我事情已經辦好了,並把這東西送來。”

楊秀峰說著把周勇給的存折遞給滕兆海,滕兆海沒有接,說“你先拿著。”

“老哥,這東西不是我應該得的,沒有老哥我能辦什麼事?”楊秀峰這時就想把自己的忠心表達到位,臉上那決然之色絲毫看不出心裏的痛惜。

“好,那我就先收著,你要有什麼用度說一聲就是。”滕兆海沒有再推,接過那存折中昏暗的燈光下看那存折上的數,臉上的微笑一直就沒有變。

在滕兆海接去那張存折時,楊秀峰心裏“咚”地一下像受到重錘敲打,凶腔裏仿佛一下子被抽空。雖然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當這一大筆錢離自己遠去時,那種無法控製的失落有如噬人一般。

估計自己臉上會有些僵硬,楊秀峰忙轉了轉頭調節下自己的心態。

楊秀峰站起來準備去另外房間喝茶,滕兆海卻把他按住,說“有句話跟你說說,先別忙。”楊秀峰也知道滕兆海接了自己這筆錢後,對自己的感觀一定會更好,現在錢不是大事,關鍵是要讓滕兆海認可自己,今後肯定會有機會把更多的錢撈到手。

見滕兆海要自己先坐著,心裏雖不能完全猜中滕兆海的想法,估計著是與這錢有關。

“秀峰,這東西先放我這裏,李光潔那邊你再給他個電話,讓他心裏穩住,其他的事就不要多說了。”滕兆海想了想,說“這樣吧,過幾天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要是機緣好他肯見你之後又說得上話,你的事就好辦了。”

回到家裏,楊秀峰還在想滕兆海那幾句話。真的賭對了,要是不把這錢交走,自己最多也就有這一次弄錢的機會,滕兆海肯定對這事很清楚,李光潔能不給滕兆海說出這事來表功?現在就不同了,三四十萬對滕兆海他們說來不是什麼大數目,自己能及時交給他才是最重要的。滕兆海已經答應給自己引薦,那自然是柳市裏的大人物,或許,就會改變了自己的一生。

坐在客廳裏,把今晚的事反複想了兩遍,心裏有些得意,自己的謹慎小心再一次讓自己把事情處理到最佳。頭腦裏有些興奮,沒有一點睡意,開著電視把電視聲控製到最小,沒有看電視,一個人沉醉在那種即將成功的氛圍裏。

走進師訓科科長辦公室,楊秀峰給自己到了杯茶,昨晚睡得很差今早起來有些頭重。想起滕兆海曾交代自己要給李光潔去個電話,昨夜裏把說詞都組織了,隻是今早起來後覺得那些話也不恰當。

喝了口茶,那種微苦後的清香讓思路明晰了些。

撥通李光潔的電話,李光潔在電話裏很客氣,“楊科,你好啊。”

楊秀峰便和李光潔先打了一陣哈哈,客套話說過後,說“李縣啊,昨晚和朋友一起喝茶,遇到滕主任。滕主任可著實說了你不少好話啊。”

“是嗎?那可要感謝科長給我美言了。”兩人又說了些讚美對方的話,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