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要說我穿什麼都好看——”慕容燁以長指撫上她的唇,讓原本還想說下去的她乖乖閉上唇,水燦明亮的雙眸,映照出他一臉嚴肅認真。就算他覺得自己穿這套蟒袍再可笑,他在她的眼底沒有找到一絲嫌棄和取笑的情緒,說實話,他不認為自己多適合穿這種喜氣的衣裳,卻篤定韶靈穿的美豔動人,不可方物。興許,這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她看今日的他,大抵也是如此吧。
他的認真神情,諧趣話語,實在太不著邊際,令她這個新娘子無法保持儀態,端莊文雅,一時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當真已經成為她肚子裏的蟲,她在想什麼,他都能夠了解。
“我在看這些首飾的時候一起買的,是一對。”慕容燁的神色緩和,從腰際掏出兩枚翠色玉戒,攤放在手心,一大一小。
韶靈眼看著他將玉戒套上她的指節,噙著笑意,從他手心接過另一枚,戴上他的手指。
戒子的含義,兩人心知肚明。
慕容燁手腕一翻,握住她戴著戒子的白皙小手,兩人相視一笑,眸子裏閃耀著一模一樣如出一轍的溫柔脈脈。
“餓了吧。”他笑著問,語氣格外憐惜。
“嗯。”她老實地輕點螓首,坐了一個午後,說一點也不餓,是騙人的。不過喜娘交代過,新娘子一整日幾乎不能碰吃的,五月偷偷塞給她兩顆梅子糖,她靠著這些撐到天黑。
慕容燁掃了一眼圓桌,桌上擺放著五菜一湯,都是成親新房中慣有的菜色,不算特別少見珍貴。除此之外,還有幾碟點心瓜果,但菜不曾動一口,甚至連點心瓜果都擺放的整整齊齊,連瓜子都沒磕掉一顆,她的耐力實在是好。他有些無奈,攙著她的手,一道起身。“怎麼不先吃點?”
“我還沒餓到這個份上。隻是忍耐一天,我不想破例。”她並不貪吃,畢竟這是兩人的終身大事,即便隻是一個過場,就算要餓肚子到深夜,她亦不會覺得多辛苦。她眼波一閃,瞥了一眼桌上的菜色,輕輕蹙眉:“你也沒吃吧,隻是菜冷了,要熱熱嗎?”
“不用了,就這麼吃吧。”慕容燁不再挑剔,跟她一道坐在桌旁。
他並不先動筷子,隻是舉起白瓷酒壺,倒了兩杯合巹酒。
“我們喝一杯,靈兒。”他將白瓷酒杯端到她的麵前,她垂眸一笑,在杯中看到自己淺笑盈盈的豔麗模樣。
她笑而不語,握住精致酒杯,手臂繞過他的堅實臂膀,兩人一道一飲而盡,喝了一杯交杯酒。
據說,夫妻新婚之夜,一定要喝合巹酒,日子才能過的長長遠遠,濃情蜜意。
酒水,並不算她喝過最好喝的一種,也不算她喝過最烈性的一種,但酒水灌入了喉嚨,給她帶來了暖融融的甜蜜和火熱。
她拿起筷子,給慕容燁夾了一塊紅燒黃魚,雖然已經結了魚凍,但味道依舊不差。
他活了二十幾年,素來是一個人吃飯的飯桌,他想吃什麼就夾什麼菜,不想吃就一筷子也不動,下回馬伯就會吩咐廚子,隻著他喜歡吃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