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燁把她的身子扳過來對著自己,手執細長喜稱,勾住紅璃的一角,隨即掀開了那一層礙眼的蓋頭。
他認真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新娘子,她是韶靈沒錯,隻是太過明麗美豔。及腰黑發被盤成繁複的發髻,黑發中簪著金片拚湊而成的飛鳳翠翹和半臂長的流金步搖,從額頭上垂下的金色流蘇,宛若一道簾子,隔開了兩人。他呼吸一滯,一手輕輕撥開金色流蘇,掛到她的珠花上,另一邊也是如此,讓他方便看到她今日的容顏。
韶靈不曾像是初次見到夫君的年少小妻子低頭羞赧,而是笑著看他。她明亮的眸子旁描畫了淡淡的紅櫻,紅唇沾了更鮮紅欲滴的胭脂,雙頰緋紅,更是白裏透紅的好氣色。她的雙耳上戴著紅玉圓珠墜子,方才隨著臉上的金色流蘇一道輕輕搖晃,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美感。她身上的嫁衣同樣是正紅色,上等的蘇州絲綢,從脖頸到肩膀的每一道繡花溝邊,都是用了最好的手工。胸前是牡丹花的繡花圖樣,每一顆盤扣,都是用了黃豆大小的珍珠,微微閃爍著皎潔的光芒。在燭光的照耀下,她身上的首飾,發出無數個細小的光環,令她美得宛若天仙下凡,周身一片祥和安寧的光芒。這些華麗的首飾,非但沒有搶走她的光彩,相反,將她原本就白皙的膚色,襯托的更加美麗與嬌豔。至少,今夜的她,實在太符合新娘子的樣子。
“跟我夢裏的一模一樣。”慕容燁的唇,勾起了莫名的笑意。
韶靈回以一笑,眼底一派平靜:“不如說是七爺按照你的夢境,給我置辦了這些首飾。”她不曾像他做過的那個噩夢之中,穿著嫁衣跟他擦身而過,走向一個虛無的別人,而是守在他們的新房,安安靜靜地等他回來。噩夢……不再是噩運。
“被你看穿了?”慕容燁低低地笑,那個噩夢他後來雖然不曾放在心上,但始終對他影響不小,夢裏的那個新娘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徑自走向別人,那種落寞和不甘痛苦……卻不曾讓他忘記她的一切,他甚至依舊記得她在夢中是如何裝扮的。
“七爺,你看,我沒有走,我打扮成這樣為了等你。”她柔聲地撫慰,她不要他將噩夢,當成心結,她重申他們已經成親的事實。
“方才在拜堂的時候,我就想掀了紅蓋頭看你。”慕容燁說的直接,他的黑眸漸入深沉,語氣也不像是說笑。燭光下的她太美了,美得脫俗,美眸色澤不知反射由哪兒映落的光輝,勝過天際的清明月輝。花顏似芙蓉,柔嫩細膩,雪般肌膚白裏透紅,唇兒微掀,宛若莓汁般的豔紅顏色,豐盈水亮。
“我也很想看看七爺,穿上了紅蟒袍,到底是什麼模樣。”她抿唇一笑,清麗的眸子染上笑意,更顯得嬌俏迷人。
他總是一襲紫色華服,看似清冷高貴,難以親近,如今慕容燁著一身紅色蟒袍,繡著黑邊,跟她身上的嫁衣是同等的料子,則少了女兒家的繡花,隻在周遭繡了細微的銀色雲紋,依舊透露出幾分清雅,他以玉冠束發,難得看到他著如此鮮豔的衣著,偏偏他長相俊美,身材俊挺,衣裳隻是他的陪襯,而無法糟蹋他的天生容顏和邪魅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