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傳來不好的傳聞,風蘭息又遇到了韶靈,甚至為了她,無視老夫人的書信,遲遲不歸,沉迷在溫柔鄉裏,忘記自己還有一個未婚妻。
她等了太久太久,哪怕等到了讓她欣喜的聖旨,以為他迫於皇威,很快返回阜城,但十天過去了,半月過去了,一個月又過去了,還是不曾等到風蘭息。
她還未出嫁,已經成了一個棄婦,等待時光流逝,紅顏老去。
她用白綾演一出輕生的戲碼,逼出了老夫人幾滴眼淚,卻逼不回自己的丈夫。
她已經看到——在等待她自己的,是一段空寂的黑暗人生。
哪怕,她衣食無憂,錦衣玉食。
她隻是一個被冠以“侯爺夫人”寄人籬下的無關之人。
她冷冷地笑,鏡中的女子也猙獰地笑,漫長的空虛寂寞,讓她更覺得四肢冰冷。
她要為了安逸的生活,活在另一個女人的名下,卻終究無法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良人。
這算是她徹底舍棄自己得到的賞賜嗎?!
禦源澈翻看著慕容燁呈上的冊子,他提出的幾條措施,很有針對性,引來天子緩緩點頭,很是欣慰。
他頭也不抬,唇邊溢出一聲喟歎:“這麼多天,一回也沒去過仁壽宮,朕的消息沒出錯吧。”
慕容燁做在紅木椅內,端著茶杯,俊美無儔的麵孔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看不出他對此事有多在意,雲淡風輕,仿佛天子在談論著別人的事。
天子以朱筆圈畫,不疾不徐地說:“你不用埋怨母後。朕不如跟你吐實,免得你總是牽掛此事。當年形勢所逼,母後隻是妃子,年紀很輕,身世背景根本不敵任何一名後妃,好不容易懷上皇嗣,生怕被妃嬪暗中陷害,這種事實在太多,她不得不防。太師對占卜之術頗為精通,預言的幾件事每一次失靈的,母後在懷著朕跟你的時候,險些小產。最後她不得不找到太師,想看看子嗣將來的命運,聽了太師的話,此事無法兩全,龍子命中相克,一旦留在身邊,不但兄弟相殘,水火不容,更會反目成仇,消磨天生的慧性,淪為平庸之輩,無人可奪得至高榮耀。”
所謂的至高榮耀,便是——那把龍椅。
慕容燁挑了挑斜長入鬢的眉,臉上依舊瞧不見過分的風雲變化,他隻是冷哼一聲,神態透露一絲輕狂。
禦源澈這才抬起頭來,英俊儒雅的麵孔上,失了往日令人心神向往的笑意。“母後原本半信半疑,並未全信,你以為讓一個女人放棄懷胎十月的孩子,這麼容易?!但在兩個孩子出世之後,母後發覺不但被太師說中是雙生子,短短幾日,更是禍不單行。朕聽奶娘說,朕跟你兩人在晚上常常啼哭整宿,根本找不到病症。沒過幾天,朕就發了病症,全身蠟黃,精神萎靡,高燒不退,險些夭折。母後才不得不信太師的話,為了保全朕的性命,不敢違背上天的意思,才命親信將你連夜送出宮去。太師說過,唯有過兩輪年歲,才能相見,否則,必有血光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