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玉瑾姑姑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喜怒,頭一低,跟著韶靈走入了鳴東苑的正堂。
韶靈回到自己的屋內,跟著五月囑咐一句,五月年紀雖小,但做的菜卻不錯,有她在家中照顧韶光,她的確放心不少。
“要是七爺回來了,問我小姐去哪裏了,我要怎麼說?”
五月怯生生地問。
“他知道我去哪兒的,你們先吃就行了,不用等我。”韶靈將身上素雅幹淨的衣裳換下,穿上一件翡翠色絲綢外袍,其上繡著朱紅色的海棠花,既不奪人風頭,又不甘於平凡。對襟的盤扣全是用珍珠做成,細節之中,透露出這件衣裳的優雅和精致。
五月笑著應了一聲,幫著韶靈盤了頭發,簪了一隻珍珠釵,小巧的珍珠圓潤而明亮,在墨黑的發絲之中閃閃發光。
如今身在京城,她無法繼續穿上短靴,繡鞋雖然也輕巧,但終究無法每日攜帶她的短小匕首。
張太後一看韶靈來了,便給了玉瑾姑姑一個眼神,玉瑾示意幾位宮女將晚膳送上來,每一道菜色都極為精致。
“燁兒最近幫了皇上不少忙,這幾日黃河下遊泛濫,百姓居無定所,想必是皇上留他商量對策。”張太後噙著笑意,朱唇邊勾起美麗的弧度,眼神明媚又幽深。
韶靈笑著點頭,“為皇上出謀劃策,救百姓於水火之中,是七爺該做的。”
張太後的眼底波瀾不興,不溫不火地說道。“終究是親骨肉,親兄弟,再過半年一載的,他們說不清感情好的誰都拆不散。”
“太後娘娘說的對,骨肉親情,血濃於水。”韶靈處亂不驚,雖然坐在殿堂之下,眼看著宮女將一疊疊量少卻精美的菜肴,卻像是這個宮裏的很多人一樣,美麗,卻又沒有真實的溫度。她意興闌珊,胃口全無。
“哀家想知道,你整日在鳴東苑裏,都在做什麼事?”張太後突地問了句,卻是不懷好意地試探。
“沒什麼事,閑下來的時候看看書。”韶靈話音剛落,便見著張太後眼底的笑意更深,似乎很是不屑一顧。
“你能在如妃的屋子裏說出那麼一番話,哀家就知道你不簡單。你曾經在阜城開了一家藥堂,經營生意,看來生意不差。你身上的可是蘇州冰蟾綢,燁兒在你身上,可花了不少銀兩——”張太後暗暗打量了韶靈一番,不緊不慢地說著,言語之內,早已將韶靈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了。
韶靈今日的裝扮,雖然看似簡單,但這件衣裳的綢緞料子,一匹便要七八百兩銀子,可是綢緞中的上等品,就算是皇家的後妃,也不見得每個人都能被皇帝恩賜穿上這麼好的料子。更別其中收腰和盤扣,繡花的細節,都極為精細,雖不是宮裝的樣式,但還是令人眼前一亮。
“太後娘娘,正如您所言,我有自己的藥堂,也有自己的盈入,不必事事依靠七爺。”韶靈淺淺一笑,神色自如,以四兩撥千斤,張太後是覺得她太過依賴七爺,吃穿都耗費七爺的錢財,不勞而獲,驕奢懶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