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理喻!”韶靈從未見到說話如此尖銳刻薄的慕容燁,他總是笑著看她,雖然話不保守,但都是情人之間調情的玩笑話,哪裏當真這麼冰冷憤怒地指責她!就像是,雖然一身武學功底卻從不對她動手的人,重重甩了她一個巴掌。
她站在原地,手腳冰冷,紅唇因為憤怒,更加鮮紅欲滴,就像是要被貝齒咬出血來。
她隻覺得自己再繼續爭執下去,也是無法消退難堪跟心痛,轉身就走出了屋子。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讓原本寒冷的天氣更加陰寒,仿佛在預警著,即將要發生什麼事似的。
一種不祥的預兆壓在慕容燁的心口,就像天空密布的烏雲,愈靠愈近……
他緊緊地捏著手中小巧的茶杯,幾乎將其捏碎,或許是從一開始,他就覺得,風蘭息在韶靈的心裏,有一個位置。
他當然相信,她不會瞞著他,跟風蘭息有任何逾矩的舉動,更不會背叛他。
她跟一天到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不一樣,又是身為醫者,並無太多男女之分,但也不能說她習慣跟男人廝混,自從跟了他之後,她當真收斂了習性,將他當成是人生的重心。
他不希望此事被改變。
不希望韶靈的心,為別的男人而左右。
他一直都有所防範,若那個人是風蘭息,為何他更不安,更惱火?!他素來倨傲,不可一世,並不覺得自己跟風蘭息相比,處於下風的人是他。
但這種不安……自從看到韶靈收下風蘭息的那支簪子開始,就已經在他的心裏紮了根。明明已經被封起來,鎖在地下陰暗的角落,但隨著他前兩天知道風蘭息的蹤跡起,這些不安,就像是無處不在的惡魔,再度洶湧而來。
隻是說出那些傷人的話,韶靈不知道,他也會心疼。
他很怕——她不否決。
他很怕——他的嫉妒成了真。
這一夜,韶靈徹夜不歸。
他們常常吵嘴,也曾經鬧翻過,但這一回……非同小可。
宋乘風天黑的時候,才回到將軍府,但仆人說風蘭息一個人出去了大半天,他不太放心,唯有出來尋找。
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問他在哪兒遊玩,他卻說在一家客棧睡了會兒。
宋乘風狐疑地追問,你在將軍府的客房,睡不著嗎?難道侯府的被褥格外的柔軟,將軍府的都是石床麼?!
“你在看什麼?”宋乘風見風蘭息的腳步放慢,今日的好友,實在有些魂不守舍。
腳步一滯,停了下來,豐蘭息隱約察覺的到一道目光膠結在他的身上,他循著那方向,望了過去。
她不曾轉身,甚至不曾抽離目光,就如此不知矜持地凝神望著他,唇邊隱約有一道笑意,不點自朱的紅唇因為笑容的弧度,更顯嬌媚。
曾經,在阜城,她會那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