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人生是沒有回頭的,更沒有這麼多如果。錯過了,隻能說明你我無緣,對無緣的人,就該斷的一幹二淨,不留餘地。”韶靈故作無事發生的泰然,一手覆上門框,字字清冷。“你也該學我一樣,別想太多,多想無益。”
身後的沉默,沉寂,冰冷,失望,萬箭穿心般。
她隻能對風蘭息硬著心腸。甚至,不回頭看他一眼。
其實,一次知道這麼多不為人知的事,她也沒了法子,唯有不雪上加霜。
從雅間出來後,韶靈心中就如灌了鉛般沉重,拖著腳步在街巷中慢慢行走,有兩回險些走錯了回客棧的路。
“本來以為你全都收拾好了,吃了晚飯就搬過去,怎麼一件衣裳都沒整理?”慕容燁已經在屋裏等她了,眉頭一蹙,打量著麵色冷淡的韶靈。
見韶靈沉默不語,他狐疑地再問。“你從哪兒來?”
“風蘭息來京城了。”韶靈的臉色更淡了幾分。
慕容燁卻不曾麵露不快,他又望了原處半晌,這才低下頭,徐緩的舉起茶杯,薄薄的唇上,有著一抹微乎其微的淺笑。
韶靈心頭一凜,咬緊了紅唇,有生以來,頭一次覺得心裏發毛。
“他還是見到你了。”
他的語氣,證明了她的揣測猜忌,全都是真的。
“在欲仙樓,你為何放假消息出去,不讓他見我一麵?”韶靈的背脊靠在門背上,輕聲詢問。
“你跟他鬧翻了回到雲門,他就跟你不是一路人了,竟然還不怕死地來招惹你,怎麼……想吃回頭草?”慕容燁的黑眸眯得更緊,隱隱射出怒火,俊臉上青筋抽動,言辭刻薄。
“我們見一麵,就一定得發生什麼嗎?你就這麼信不過我?”韶靈的力氣,像是在一刻間用盡,臉上血色盡失。
“當時……把他隔絕開來,是最有效的法子。”他薄唇上揚,卻不見半點笑意,說的話更是尖銳如刀。
換言之,也就是,當時的她,並不可信。
她心中的怒火跟氣惱,一瞬間被澆了油,風蘭息藏在心中的隱忍和悲苦,他的放棄,他不得已的退讓,她曾經的迷茫,曾經的埋怨,曾經的患得患失——一下子,掀起巨浪,幾乎將她溺斃。
“慕容燁,你怎麼這麼卑鄙!你堂堂雲門主人,肚子裏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麼?!”韶靈低喝一聲,雙眼通紅。
青瓷茶杯晃動,長指又緊了幾分,驀地,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上,浮現烈火般的怒氣。“在這種事上,爺要大度豁達嗎?你是爺的女人,別人休想窺探垂涎。”
“你做錯了事,還如此理直氣壯?”韶靈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她身邊的同伴,不論男女,隻要誌同道合,就能結為知己。哪怕跟風蘭息沒有情緣,也不必總是捉弄他,令他頻頻碰壁。
“你就這麼在意風蘭息?!還是,你到如今,還沒有徹底放下他?是回來跟爺說,打算破鏡重圓?!”他尚未平息的怒火,再度湧上心頭,這回來勢更凶猛,寬厚的大掌緊握成拳,緊到連骨節都嘎嘎作響。說話,更少了往日的理智和精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