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蘭息。”唯有隱隱約約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聽不出一分情緒,卻又似乎包含了千萬種的心情。
突地,他聽到了她輕蔑又不屑的笑:“宮琉璃早就死了,死在九年前的那場大雪。”
是他的決定,將她鎖在毫無天日的黑暗中,甚至不敢表明自己的身份。
但即便告知他,宮琉璃已經死去,這世上再無宮琉璃的存在,她也不願讓他看著一個冒牌貨,回憶過去的點滴。
更不願讓一個如此不堪世俗的女人,染髒了“宮琉璃”那個冰雪純淨的名字。
“真希望,你不要一輩子怨我。”
他苦苦一笑,身影孤寂寥落,仿佛這麼多天,習慣了自言自語。
翌日。
老夫人請來了風蘭息,對著兒子說:“阿息,這幾****將手頭的事處理幹淨。下個月就是太後的壽辰,在宮裏,莊妃娘娘跟張太後走的最為親近,莊妃是你的姨母,再三交代過讓你親自去京城皇宮,送一件壽禮,給太後賀壽。”
風蘭息沉靜地聽著,他從小就知道自己有這一位姨母,但還未記事,小姨母就已經到宮中選秀,是四妃之一,賜名“莊妃”。隻可惜莊妃性情跟母親一樣端莊細心,雖然善解人意,卻始終無法得到先皇過多的關注,先帝駕崩之後,四位妃子也隻剩下莊妃一人,死的死,病的病,更有被送入冷宮終身失去自由的,後宮大權早已被張太後壟斷,緊握手中。
老夫人似乎看得出風蘭息心中的心思,眉眼之間的神態淡淡:“風家雖然是世襲的侯位,不必過多理會朝廷上的變化,但偶爾跟宮裏的人走動,不是壞事。張太後的為人雖然眾說紛紜,但跟你姨母最為情深,其實宮裏的女人,沒有親人照顧,常年無法出宮,甚是可憐……”
風蘭息的眼底清明,他雖一直在阜城,但對於京城的傳聞,也不是毫無所知。張太後年輕時候,擁有傾國傾城的美貌,但並不是沒有頭腦的女人,如今已經穩坐太後的位子,當然城府更深不可測。不過他並不懼怕,他隻是一個毫不起眼的侯爺,行事也素來小心得體,哪怕沒有莊妃這層關係,也不見得會魯莽衝撞了京城中的權貴。各位在封地的王侯,必當會前往京城,討好張太後,順勢討好皇帝。哪怕不為了任何賞賜,每個人都想保住自己世襲受封的安逸生活。
老夫人眼神一閃,臉上多了幾分哀慟和無奈,輕緩之極地說。“除了太後的壽辰,我也想讓你帶些阜城的特產給莊妃,前年美韻公主還未嫁人就生了病不治而亡,她孑然一身,更該寂寞。她一輩子沒個兒子,隻有兩個公主,你若能到宮裏陪她說說話,也算是盡了心。”
“母親安心,我會去陪伴姨母的。”風蘭息笑著點頭,安然平和,俊臉愈發平易近人。
“出去吧,去忙你的事。”老夫人說,神色一柔,心中的巨石落地。
“老夫人,這兒有一封信,從山上送來的,是要給侯爺的……”巧姑拿著一封厚厚的信,走入玉漱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