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過去也曾是不懂水性的人?!若是,那方才豈不是極為危險?!還好……他如今會泅水……
韶靈陷入一陣混亂。
“剛剛叫了好多遍我的名字……真這麼害怕?”他盯著她的墨眸看,眼底幾分探究,幾分歡喜,幾分黯然,輕緩之極地問。
她沉默著,眼底諸多情緒,何時開始——她居然不隻是覺得跟他在一起很快樂而已?!他們多年陪伴,一旦接觸誤會,不難生出對彼此的好感,跟對方親近,但方才……她真的怕極了。
“我不知道,隻是這兒……很痛。我想不了太多。”韶靈將手按住胸前心口,神色淡淡。
慕容燁的唇畔,揚起若有若無的笑,在感情上,她雖然比他愚鈍,但至少如今,她開始在意他,愛上他了吧。
他將她摟在懷中,不跟往日一般說著令人麵紅耳赤的情話,也不跟往日一般撩撥情人之間的底限,更不跟往日一般掠奪她的嬌媚恨不能將她嵌入自己的體內。
他隻是,安靜地抱著她,不發一語。
她任由慕容燁抱著自己,方才受了不小的驚嚇,也耗費了全部的體力,將螓首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緩緩閉上了眼,發涼的雙手,漸漸被溫泉暖熱。
她真的不想再一個人了。
“要是早一些就遇到七爺,該多好……”她淺淺地呢喃,小臉往他的肩膀上蹭了蹭,臉上失了所有表情。
聞言,慕容燁啞然失笑,她九歲就遇到了他,難道還不算早嗎?難不成要在娘胎裏就認識彼此?!
她緊緊閉上眼,至少,若是那樣的話,就會跟許多錯誤擦肩而過。
他們的胸前,都有一道傷口。
卻又截然不同,差之千裏。
因為是所愛之人刺傷的,他隻把它看做一道平淡無奇的傷疤,但她的,卻是一劍貫穿身子,是冰冷透徹的痛苦。
“那時候的七爺,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她的長睫微微顫抖,幽然喟歎,說著連自己都無法解釋的糊塗話。
若是她第一眼見到的,命運安排的人是慕容燁的話,那個站在月光下一襲紫袍神情高深而玄秘的少年的話……會不會一切都大為不同?!
那麼,她又何必如此執著,撞得傷痕累累,鮮血淋漓?!
那麼,她會更早地收獲幸福吧。
是他的錯覺嗎?!她身上有不太分明的情緒,似喜似悲,悵然洶湧,幾乎一刻間侵襲了他的口鼻,令慕容燁滿心生寒。
他不確定地扳過她的臉來,想要看清一些什麼,但她的唇畔掛著淡淡的笑,那雙眼清澈如水。
韶靈含著笑看他,溫情脈脈,她或許永遠都不會去問他,到底他的喜愛,能夠維係多久,是五年,十年,還是……一輩子。
因為,她不再相信諾言。
興許他說得對,兩人在一起,歡愉才是最重要的。就算牽絆了一輩子,貌合神離毫無感情毫無喜悅,豈不是拖累對方?!
她隻知道,至少在如今,她是快樂的。被他寵愛嗬護,眷顧包圍,都是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