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字,還是畫?”
“好日子,是不用刻在牆上,數著天數過的。”韶靈握住韶光的手,發覺他的指尖比冰雪還要寒冷,她眼神幽暗,一字一字地說。
韶光的眼底盡是不忍,他回握了握她的手,朝著她無聲地笑。
“好,我學。”
自從韶光能下床走動之後,韶靈說服獨眼,獨眼手中持著一根竹節,麵無表情地開口,下達的口令言簡意賅。
在獨眼手下學武的人,除了韶光,還有三月,他本就尚武,學起武來格外用心,每回回來都是一身臭汗。
“提氣,挺胸,踢腿,出掌……”獨眼一襲黑色勁裝,神色冷峻,今日教授的是一套簡單的拳法,三月已能打出七八分的樣子,韶光則不然,學了快一個時辰,卻還是不得要領。
韶靈站在竹林下,專注地觀望著,身後傳來一道笑聲,他可是忍著笑看了很久,如今看獨眼的竹節接二連三地打上韶光的胳膊,腳踝,膝蓋,他實在忍不住了。
“真可惜啊,又是一個扶不上牆的劉阿鬥。”慕容燁輕聲喟歎,眉頭一分分皺起,無奈地搖頭,唇畔的笑容,卻遲遲不曾消失。
韶靈皺了皺眉,回過頭去,不理會他,徑自給韶光鼓氣。
韶光聽著韶靈的聲音,這才留意到她身後站著慕容燁,他的臉色白了白,心中生出幾分緊張,原本疲憊無力的手,再度緊握成拳。
慕容燁雙臂環胸,一副看好戲的姿態,韶光除了與生俱來的一副好麵貌,手無縛雞之力,眼底的笑意更深。
“紮馬步吧,腿腳無力,出拳吧,手腕無力,你沒看到獨眼都連連歎氣呢……”慕容燁低聲沉笑,眼底盡是明朗的開懷,放肆地調侃。“你們姐弟倆都是難得一見的學武……廢材。”
她不滿地瞪了慕容燁一眼。他當然有這個資本取笑,他在韶光這個年紀,已有很不錯的武學功底,能將成年男子打趴在地。
而她跟韶光,原本就出身在文官之家,娘親雖有才情,卻體弱多病,父親滿腹經綸,在朝廷上靠的也是智慧跟口才,他們一家人,都跟武學毫無淵源。
韶光朝著半空踢出一腳,另一腳卻沒站穩,摔了一跤,韶靈正要上前扶他,慕容燁卻拉住了他,輕輕咳了聲。
“又不是三歲小兒,學走路還要人去攙扶。”
韶靈沉下心來,不再朝前邁步,慕容燁的話也有道理,韶光即將長大,他遲早要擁有自己的羽翼。
慕容燁看著韶光灰頭土臉的樣子,不禁拍著大腿,大笑起來:“還好不是爺親自教他,否則礙著你的麵子,打不得,罵不得,學不成還要怪責師傅沒用,到時候,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韶靈眯起眼看著他,他眉梢眼角盡是飛揚之色,傾城之姿,因為此刻流露出來的令人不敢直視的輕狂,更顯妖嬈奪目,哪怕韶光答應拜慕容燁為師,他也沒有太多耐心,韶光資質這麼差,他定會氣的罵人。
“好好好……爺不笑了。”慕容燁拉了拉她的手腕,見她板著臉,知道她並不喜歡韶光被取笑,他雖然極力克製,但她依舊能感覺的到他的指尖在輕輕顫抖,要他忍住笑,實在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