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目光,終於從宋乘風的身上,移到韶靈的臉上。
她一襲紫色衣裙,身子纖細,青絲雲鬢,眉目如畫,紅唇不點而朱……隻是,她的那雙眼幽若深潭,透著不羈和灑脫。
那一抹光,太亮,足以將所有人的眼刺傷。
“她是?”風蘭息的眼底沒有任何流連,隨即轉向宋乘風,眉頭輕蹙。
“我在西關結交的朋友,小韶。”宋乘風說的平靜,卻並不告知更多隱晦:“她是學醫之人,幫了我不少忙,近日在阜城開了靈藥堂。”
“見過侯爺。”韶靈朝著風蘭息彎唇一笑,那雙眼宛若寶石般閃爍發亮,她朝他微微欠了個身,卻並不顯得過分卑微。
風蘭息卻又隻是淡淡一望,懶得敷衍,宋乘風隱約察覺其中的端倪,他連忙笑著為她解圍。
“你看,侯爺也喜歡穿白色衣裳,跟你在大漠的時候一樣。”
風蘭息唇畔浮著一抹笑,笑意不達眼底,相反,眼前的女子的臉上總是有笑,不曾泄露半分不快,雙目平靜安寧。
大漠來的女子,他本以為野蠻而粗鄙,她雖倨傲而不馴,卻世故又隱忍。
宋乘風走到風蘭息的身旁,跟他並肩站著,朝著韶靈坦言。“第一次看你,我就想起風蘭息了。”
韶靈仰著臉,會意一笑。
“時辰差不多了,你帶著客人入席吧。”風蘭息一揮袍袖,跟隨著管家徑自走開,不屑寒暄。
寬敞的廳堂之中,擺放著七八桌酒桌,席上大多是青年才俊,華服美衣,觥籌交錯,唯獨主人風蘭息一襲白衣,俊容清淺。
有人敬酒,他並不拒絕,卻隻是抬起手,唇沾了沾酒,就算盡了禮數。
因為宋乘風的關係,他們跟風蘭息坐的最近,兩人舉杯暢飲,不拘小節。
“這酒是什麼名堂?”韶靈微微搖晃著酒中甘露,幾杯酒下肚,她的眉梢飛上淡淡的紅,眼神漸漸慵懶而迷離。
宋乘風在她耳畔低笑:“侯府的私家珍藏,也不知什麼秘方,比皇家的珍釀還有味道。”
她半垂著長睫,紅唇一抿,萬千嬌態,更像是一種慢性毒藥,令人移不開雙眼。
風蘭息的眉頭蹙著,大漠民風開放,女子也能飲酒,本不稀奇,隻是宋乘風帶來的這名女子,跟宋乘風耳鬢廝磨,舉杯喝酒,令他心中並不暢快。
想到此處,她眼神輕輕滑過他的方向,那雙倨傲的墨黑眼瞳,卻隱約有些陰鬱和悲情,他不知緣由,再想細看,她早已垂著螓首,自斟自飲。
“侯爺。”
一道輕輕的嗓音,宛若從雲中傳來,打破了席間的熱鬧。
季茵茵身著粉色衣裙,裙上精美繁花層層疊疊,一對珍珠耳環,在她耳際熠熠生輝,將她襯托的宛若仙子般嬌媚脫俗,她捧著琴,蓮步輕搖,一路走來,席間已然有人倒了酒杯,掉了銀箸。
“今日是侯爺的生辰,琉璃願為侯爺和貴客彈奏一曲。”
韶靈含笑聽著,不動聲色,為宋乘風斟了杯酒,宋乘風看著她,眼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