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巡防營中的主力是步軍營,旗下還有輜重營,龐譽在時曾從廂軍中抽調出馬軍營加入巡防營,並在各營中安插自己的親信,架空了各營的都指揮使,兵力一度達到五萬之多,但龐譽伏法後,馬軍營被調離杭州,巡防營中隻要與龐譽或者龐譽的親信有接觸的士兵統統解甲歸田,最後全營縮減了一半,剩下的重新整編後,由原步軍營都指揮使卓敏生統領,可以說他已經是全城最高統兵將領了。
說起卓敏生寧葉不太熟悉,還是沈瑾瑜路上給他簡單地說了一番。
到了卓府,沈瑾瑜告知下人來意,過得一會,卻是一位年輕公子出門相迎。這位公子寧葉是認識的,正是昔日林君瑤生辰時見過麵的卓劍。
“沈小姐、王公子,你們來得太不湊巧了,家父與沈大人一同去了軍營,此刻並不在府中。倘若二位不著急,可以先在府中小憩片刻,待家父與沈大人歸來。”
“不用了,我們有急事要沈大人,現在就去軍營。”寧葉直接說道。
就在二人說話之時,城北不知何故突然發生了騷亂,先是一幾家人慢慢是幾條街,到最後是數不清的人遭殃。不少人開始往城門方向跑,同是一些恐怖的流言也在這些慌亂的百姓中流傳開來。
卓府就出在城南,城北的百姓不少都跑到了城南,漸漸的哭喊聲與求救聲在不同方向響起,很多未受到波及的人,還處在茫然無知的狀態,疑惑地望著騷亂發生的地方。
此刻正要離去的寧葉與沈瑾瑜二人,聽到動靜停下了動作,向那邊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遠處人群中一個守城的士兵直奔卓劍而來,看他神色慌張,跑得氣喘籲籲,卓劍皺著眉問道:“發生何事了?”
“少將軍,不好啦,城北發生暴亂了。”
“什麼?”沈瑾瑜與卓劍同時驚呼一聲。
寧葉這會反而出奇地平靜,可能是心中的那種不安感終於得到了解釋的原因。
“為何會突然暴亂,到底發生了何事?”卓劍厲聲追問。
“好像是有人在說在說...”
士兵吞吞吐吐的,話還沒說完,卓劍便急不可待地道:“說什麼啊,你倒是快講啊。”
“說城中已經爆發了天花,官府之所以疏散城中百姓,也正是因為天花難以控製怕殃及全城百姓。說是越晚離開的就越危險。官府故意隱瞞實情,就是因為疏散百姓耗時太長,有一部分人注定會被留在城中。”
“胡說!”卓劍大嗬一聲。
所有人此刻都有些了神,唯有寧葉仍在思考散播這些流言之人的目的是。他不認為對方隻是為了單純的製造混亂,這樣做也沒有什麼好處。
他百思不解,忽然一個前些日子得到消息重新進入他的視野。建州附近有軍隊活動的痕跡,但始終沒有查清楚是哪一支部隊。如果說那支部隊是義軍話,那此刻他們應該離杭州不遠了。可和騷亂會有聯係嗎?
“計劃提前開始...”寧葉反複呢喃著這一句話。
“計劃...計劃...攻打杭州的計劃嗎?難道義軍從攻下建州起就已經在為今天做準備了嗎?”
沈瑾瑜此刻就在他的身邊,他的呢喃聲被她聽得清清楚楚。
“子敬,你在說什麼啊!”
“一定是這樣的!一定,快,快,趕緊讓人關閉城門!”寧葉神色大變,忽然大吼道。
“怎麼了,為什麼要突然關閉城門?”沈瑾瑜也被他的反應嚇到了。
“來不及解釋了。”
卓劍露出了錯愕表情,不解百姓騷亂為什麼要先關閉城門。不過見寧葉神情又不像作假。他有些猶豫,畢竟他沒有權力關閉城門。
要說在場誰最相信寧葉,非沈瑾瑜莫屬。她從未見過寧葉像今日這般慌張過,此刻心裏也跟著緊張起來。
“卓公子,我相信子敬的判斷,還是派人先關了城門。如果出了什麼事,我會親自向爹爹解釋的。”
看了她一眼,卓劍下了決心,隨即回府帶上了卓敏生的符印領著甲士朝南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