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晏殊離開的第二天曹進的信使到了杭州城。沈大人之前托人將杭州情況告知了曹進,而曹進在得知情況後同意杭州可向江寧借糧,以維持杭州的安定,這個消息無疑是一件天大喜事,寧葉得知後還特意請私塾裏的學生吃了頓他親手做的新奇玩意-麵包,眾人中沈瑾瑜、可兒以及青青三人對麵包非常感興趣,拉著寧葉讓其手把手教,學會後她們又樂嗬嗬地去教其他人,當日所有人暫時都忘記了煩惱,盡情嬉戲。
冬季最寒冷的日子慢慢過去,南方的大地上,雪開始慢慢融化,但與往年不同的,今年霜雪褪去後卻多出了成千上萬的屍骨,其中多是婦孺老人。他們不分身份性別年齡,冰涼臉上定格了的表情都是空洞和絕望,令人窒息,更讓路人不敢直視。他們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道路或者樹林之中,瘦削的屍骨在蒼茫大地中如螻蟻般渺小,沒有人在意他們是怎麼死的,現實已經告訴了活著的人答案,無非幾種,或死於饑餓,或死於天花,或死於嚴寒,而這種種又將人們絕望往上推了一步,一場暴亂正在孕育。
南方的建州,知州府內轉運使曹進內處理一件奸殺案,這件事還要從三天前說起。
建州的知州因為先前感染了天花已經去世,於是由通判代理知州府,而這個通判卻和城中的商戶齊桓是關係不錯,準確的是說是齊桓的女兒嫁給了通判做妾,因此兩家成了親家。這齊桓的小兒子齊南嶼在城中仗著有姐夫撐腰胡作非為,以前知州還在的時候還算克製,自打知州死後通判代理知州後他便變本加厲,欺男霸女是常有的事。
齊桓為給兒子做的事擦屁股,經常會給受害方家屬一些金錢上的補助,通過各種手段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其中也不乏一些卑劣手段。
正因有父親收拾殘局,齊南嶼做起事來更加的不計後果。三天前,他看上一家的姑娘,那家人隻有一對父女,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父女二人相依為命感情甚好,那日他看上人家姑娘之後便帶著人去搶人,一開始爹爹為保護女兒被打傷,女兒見爹爹被打便放棄了逃跑的念想。後來他們的動靜鬧的很大,街坊鄰居看不過去了,便將齊南嶼一行人給圍了。
齊南嶼以及隨從從沒有遇到這種情況,慌亂之中便於百姓起了衝突。這些尋常百姓都是靠著官府賑災糧度日的,吃了上頓沒下頓,哪比的上齊南嶼這些人天天大魚大肉長得體胖腰圓的,這一番衝突下來那些普通百姓基本都受了傷。其餘些膽小的見狀早已逃之夭夭,周圍沒有人再敢說什麼,其他人家則窗門緊閉再不管這閑事了。那家人的女兒除了痛哭流淚卻什麼做不了,隻苦苦哀求不要為難自己爹爹,表示自己願意跟他走。
女兒被帶走時,父親還想阻攔卻被人一把推開,隨後有人甩了他一袋糧,告訴他這是他賣女兒所得。他鬥不過齊南嶼那些人隻能睜眼看著自己的女兒被人禍害,長嚎一聲,悲憤之下撞牆自殺。看見這一幕的女兒,悲痛欲絕想要回來,卻被一個男子給打暈了。
當齊南嶼以為自己得逞的時候,不知從哪裏來了一隊官軍,那隊官軍的領頭是一個指揮使,見有不少百姓狼狽不堪的倒在地上便前來詢問,這一詢問之下便得知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