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元節中(1 / 2)

如那個店小二所說,到了蘇堤就能看到翠仙閣,此話不假,整個蘇堤最顯眼的就是翠仙閣,周圍的所有的建築數它最高,足有五層,飛閣流丹,氣勢宏偉,好不氣派。

此時翠仙閣樓下正擠滿了人,一眼望去都是些世家公子或者才子們,他們有的竊竊私語有的憤憤不平,其中就有之前離去的浩然公子,他們幾個人正好被一個公子堵在門口,看那人氣宇軒昂,穿著打扮皆非凡品,肯定就是那位叫做皇甫齊的世家公子了。

與他對峙的正是那位叫浩然的公子,兩人舉止有所克製,但是眼神中的敵意卻難以掩飾。由於距離的原因寧葉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不過想想也知道因該是為了那個花魁。

寧葉心中好奇,也不知道那個花魁到底長得怎樣,竟然這麼多男人為之爭風吃醋。於是想著在此多看看,說不定那位花魁一會兒會出來。寧葉就站的不遠處看著這一切,小師妹則嘟著嘴看著那群男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隻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閣樓最頂層響起,聽聲音是一個老女人,估摸著有四十來歲,聲音斷斷續續的,像是在叱責又像是勸說,隱約還有琴音響起,也不知道裏麵是個什麼情況,寧葉連蒙帶猜,靠著想象力想著應該是那個花魁並不從李媽媽意,李媽媽收了人家的錢,又辦不成事,便將氣撒在了那個女子的身上。

寧葉這樣想著,正等著接下來那個花魁會不會出現時,從蘇堤另一邊走來一人,那人大概二十來歲不到三十的樣子,書生打扮,但是身上卻有著平常書生沒有的成熟氣質,顯得十分沉穩。

那人慢慢靠近,並也在人群的外圍停了下來,而他落腳的地方和寧葉正好不過數十步的距離。

那人看了一會,臉上帶著疑惑,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麼,他環顧周圍一眼,目光便落在了寧葉身上,接著徑直朝著他走了過來。

“這位兄台,請問一下,前方發生了何事?”那人很是恭敬拱手道。

寧葉對這人第一印象還不錯,見他如此客氣,便道:“諸多世家公子齊聚翠仙閣,還能所謂何事,為女子爭風吃醋爾。”

那人一聽不禁蹙眉,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意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這些人如此作為,真是枉讀聖賢書了。”

寧葉默默的站在一邊沒有說話,但是對眼前的這個人有了點直觀的認識,那便是正值的過了頭,俗話說人不風流枉少年,這些青年才俊沒有點風流韻事能叫做青年才俊嘛,人性如此,要他們過的清心寡欲,這根本就是有悖常理的!雖然如此想但是他對這皇甫公子的做法,卻並不苟同,在既無媒妁之言也無父母之命時,這般大張旗鼓的提親未免過於唐突,完全沒有個人家姑娘一個選擇機會,反倒顯得有點逼婚的感覺。就算對方是個青樓女子,也要給人家一個回旋的餘地,這樣的做法說輕了就是自私,說重了就是以自我為中心,無視了其他人的想法,根本就沒有把對方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何談往後能有什麼夫妻感情。

沉默片刻,那人見寧葉溫文爾雅,頗有儒士風範,便話鋒一轉問道:“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寧葉聞言施以一禮道:“王瑄,王子敬也。”

那公子微微一笑很是謙和道:“子敬兄,幸會,幸會。在下李道,字文然。”

“文然兄,幸會。我看文然兄不像特意來此,不知所謂何事。”寧葉道。

“家師今日約我與之一聚,途經此地,正好撞見這一幕了。不知子敬兄為何在此?”

這時隻聽久為說話的小師妹哼道:“還不是和那群人一樣!”

“哦!”李道聞言微微一笑,然後看這小師妹道:“不知這位小姐是?”

“這是我師妹杜溪,今日是我們第一次來杭州,途中聽說了這件事便過來了,索來無事,權當看熱鬧,讓兄台見笑了。”

“令師妹生得剔透玲瓏,在下所見之女子中,唯有那翠仙閣的林姑娘能與之比肩,令兄有如此師妹真是羨煞旁人啊。”李道也是個機靈人,知道小師妹聽他們兩人對話聽得有點不耐煩了,所以隻撿了好聽得說,讓小師妹那無名之火頓時消了不少。

“見過李公子。”小師妹還算客氣道。

李道爽朗一笑後又看向那邊人群彙聚的翠仙閣,稍顯無奈的搖搖頭:“不知子敬兄對此有何看法。”

寧葉自然之道這位文然兄所問何意。便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子敬兄真的這麼認為?”李道一驚。

寧葉並沒有直接問答他的問題,而是緩緩吟道:“陌上柔桑破嫩芽,東鄰蠶種已生些。平岡細草鳴黃犢,斜日寒林點暮鴉。

山遠近,路橫斜,青旗沽酒有人家。城中桃李愁風雨,春在溪頭薺菜花。”

這首詞一出,李道便沉寂了下來,細細琢磨起這詞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