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總部的地下,監獄裏,一團黃色的閃過,平躺在地上的伊米爾身體胸前一個劇烈的起伏。
“咳咳咳——”伊米爾起身,半低著頭,黑色的頭發包裹著臉頰,隨著這動作,腳上的鐐銬晃動一下,在空曠的監獄裏聲音格外清脆。
果然……安迪的死很有蹊蹺。
手臂上的肉一直沒有僵化,像是被切下來另外擺在攤子上販賣的豬肉。
對安迪的關係網不了解,也就無法開拓思路,放開去想,去假設。
這時,走道盡頭的三道鐵門被依次打開,這個監牢正對著門,關鍵是,這麼大的一個範圍隻關著她一人。
逆著光,伊米爾隻能看到兩道身影,一高一矮。
穿著黑色的高筒軍靴,踏步有聲,製服上的金色紐扣反射著微光,在這樣昏暗的環境裏讓伊米爾不得不眯起眼睛去看來人。
伊米爾先注意到的不是在前方的軍人,而是落後半步散著頭發的一個少年,胸前裹著黑色的抹胸,還有緊身的褲子,這打扮和安道爾帝國格格不入,倒是像她在書中得知的一個稀有種族……
軍人在她麵前站立,普通的麵容,如果不是這身軍裝所代表的背後的含義,恐怕隻是一個路邊一晃而過的路人。權力所賦予人們的不隻是權力下代表的利益而已。
他抽出腰間的長刀,立在身前,隔著鐵欄杆,伊米爾麵無表情看著他做著這一切,這是安道爾帝國官方的古怪禮儀,並無殺意,隻不過這是……
“我以安道爾帝國軍人的身份向你鄭重道歉,伊爾先生,我們已經查清,安迪的死與你無關。”
這一句落入伊米爾腦子裏的時候,她心中的弦蹦了。這句話可不能理解為對方的查案速度之快。它帶給伊米爾的信息是“安迪死”的作用。
從一開始她就想錯了,不是安迪為什麼死了,被誰殺死了。而是對方想利用他的死做些什麼。
原來目標是自己啊,也就是說是自己間接害死了安迪,這是偶然還是必然?現在不應該想這些……她扶了扶額,起身問道:“那麼是誰殺死安迪的?要知道我和安迪可是搭檔,如果不是我受傷沒有和安迪在一起行動的話,也許他就不會死了……”
說著,伊米爾臉上適時露出一些細微的痛苦。
在另外兩人眼裏,是這個頹廢的國家魔法師愣了一下,隨後起身,訴說著,自責著。
伯特嘴角抿出一絲笑意,很快隱去,他擺了擺手,諾亞便上前開了鎖。
擺在伊米爾麵前的是幾個小時前她被騎士強行卸下的國家魔法師懷表,和那對匕首,連帶著插在安迪身上那隻也被洗幹淨放在了絲綢中。
諾亞將匕首插回她後腰間,又將懷表戴回了脖子上,一切的動作平緩卻幹淨利落,沒有讓伊米爾因為肢體接觸感到不適。
這時,她才意識到——這手的燒傷算是白燒了。本來是想用這燒傷的手蒙混自己會七芒星魔法陣的事,現在看來,安迪很可能是幫她隱瞞了這件事才招來殺身之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