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窈窕之人終是跨了進來,在她徘徊了幾個夜晚之後。
看守我的丫鬟被她打發了出去,我回頭問道:“有事麼?”
青王側妃靜立在我兩丈之外,聲音很輕,說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嗎?”
“真相?知或不知,能有何分別?”抑鬱的心情,讓我毫無興致。
她勉力一笑,“有的,我想我心裏會好過些的。我希望為你做些什麼,這大概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了……當初,若沒有你,我和孩子必定都不在了。”
“那你說吧,也許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讓你心裏好過些了。”很諷刺的對話,很諷刺的回答。
她不以為意,接道:“你一定想不到我是消失了很久的咒術一族的後人。”
我驚疑抬頭,她自嘲的笑了笑,“我會咒術,這就是我為何在此的原因。我想你或許知道,景王會咒術。而他的咒術緣自他從我家盜走的一本《咒術秘典》與我姐姐毫無保留的指點。當初……我……將一切想得太簡單了。我一介民女得青王真心相待,破格做了青王側妃,已是莫大的福分了。可惜我卻不甘心,為了報複,暗中做了許多對不住青王的事。記得你我初遇那日,我本是前去買凶,不料卻被人發現。”
難怪那日,我說要登門致歉,她卻似驚弓之鳥,不敢透露身份而匆匆離去。
“其後,他盯上了我,並逐步握住了我許多把柄。為了能繼續報複景王,有時候我不得不受那人製控。去年,太子被俘,我得知了他的情形,斷定他必是中了咒術。那種咒術能將一個人原本極力隱藏的陰暗麵釋放出來並吞噬部分記憶。我將此事告知了他。今年初,他告訴我,他設計了一個‘以牙還牙’的法子要對付竹謙益。”
我插話,“他的法子就是控製我去殺謙益?”
青王側妃點頭,“他說,如果這世上還有人是景王在乎和不防備的,那人必定隻是你,景王妃。而你並沒有喪生於曾經的那場大火,並且又回到了江東。他要我設法對你施咒,我沒告訴他,其實我根本無法向你施咒。因為咒術隻能在男女陰陽調合之際由其中一方釋放。但我發現你早已中了咒術。”
“發現?”
“是的,興許你自己沒留意到,你的耳後有一片淡淡的血色紅斑,這是咒術隱而不發的症狀。顯然,景王給你施了咒,但沒有引發。因此,即便你脈象有許多奇怪的變化,身體卻仍屬正常。”
“可我之後……”我打斷她的話。
“那是我引發了你體內的咒術。”青王側妃一字字道:“以黑狗血。”
“黑狗血?”我驚愕萬分。
“你應該記得,你碰觸過一隻神秘死亡的黑狗後昏厥了。我並不想傷害你,但我實在沒辦法不那麼做。他掌控著我孩子的生死。”說到孩子,青王側妃略顯得有些激動。
我點頭,我能明白一個母親的無奈抉擇。我輕輕撫摸著腹部,我也快做母親了。
“你被他使計劫持後,他要我一步步引導你身上的咒術為他所用。而前些日子那些佐有蟲子的飯菜和腥臭無比的衣裳,為得就是將你迅速變成他想要的模樣。”
“看來他的確容不得謙益和我。”我訕笑。
青王側妃正色道:“也許是他背後的人容不得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