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明白……
我也明白了。
而你,終究還是沒明白吧?
“丫頭,背上可還疼?”謙益收了琴,軟聲問我。
藥已封了傷口,我喚謙益,“你早些回房安置吧,我的傷不礙事,抹了藥已不那麼痛了。”
謙益柔和一笑,問道:“丫頭,楊過是何人?”
我神情一愣,不知該如何作答,正思索間,謙益卻又出聲道:“算了,當我沒問。丫頭休息吧,我也去了。”
我應聲說好,“你早些安置。”
目送謙益離開,我讓磬兒滅了燈,睡下。
然,想起今日發生的事,又總也睡不著。想到潛光,思緒就漸飛漸遠,漸遠漸縹緲,漸縹緲漸朦朧。最後,在一片朦朧的思念與惆悵中,還是睡著了。
正睡得迷糊,忽有人在我近旁坐了下來,涼風陣陣吹來。那人的一雙眸子緊緊瞅著我,瞅得我在睡夢中有了警覺,倏地睜開眼,借著房外一夜長明的熒黃燈籠光看向榻前之人。潛光?我揉了揉眼,不敢置信,眼前人居然是潛光。
我瞪大了雙瞳,眨了眨,反應慢半拍,遲疑道:“潛光?”
潛光搖著一把淡香沁心的折扇,替我驅暑送風,這時正笑得開懷,似先前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我鎖住兩道疑眉,聲音懶懶的問,“作何這樣子笑?發生了有趣的事?”
潛光笑而搖頭。我又道:“那你窮笑什麼?”竟笑得那般……開心。
潛光像一個有問必答的夫子,麵上呈現回味的笑,“雨兒,每次你迷迷糊糊的時候都極有趣。會與我說同一句話。”
“話?什麼話?什麼時候?很好笑麼?”我疑惑。
“不好笑,但我愛聽你帶著鼻音說那句話。”潛光回答,“你第一次說,是在‘死亡迷林’,第二次說,是我將你救出火場之後,第三次,就是剛才。你說,‘見到你,真好’。”
“就這句?”我還是疑惑,完全不複當時記憶。但記得潛光口中的第一次,第二次,我醒來後,都見過他莫名其妙一個人傻笑,跟今日一樣,似什麼有趣的事,十分耐人尋味。可是這句話有趣麼?
“就這一句,”潛光嘴角勾出一抹邪魅,嘿嘿一笑,湊近我道:“不然你還想說什麼?說你想我?就像我想你一樣,快想瘋了?”
我猛得一驚,短路的思緒被潛光這句頗為無賴的話驚回來一些。
“我看你真是瘋了,亂沒正經。”我嚴肅嗔罵,轉而嗬嗬調侃道:“就為那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也能笑成傻子?你若不是瘋了,就是太好哄了。”
潛光魅惑的衝我眨眼,“那要看是誰哄我了。人不對,縱使千言萬語也哄不了我。人若對,即使隻有一句也能把我魂兒勾走。”
“你真發瘋了?”我癡癡笑起來。旋即又不停眨眼,伸手捏了捏自己臉頰,會痛,不是做夢……
潛光大笑,“傻雨兒,還以為做夢呢?放心,這不是夢,我隻是擔心你的傷,管不住自己的腿,就跑來了。”
我皺眉道:“我不是讓你滾了嗎?你怎麼能回來?”
潛光邪邪一笑,“你是讓我滾了,可沒說讓我何時滾,我作何不能回來看你?”
我瞪眼,“你還是快滾吧。”
“為何一定要我滾?”
我理所當然道:“你不滾,難道還等著謙益想到法子之後來殺你?你知不知道,一山不能容二虎。謙益一定會殺你的,他說過的話絕對算數……再說,我也不希望你殺了他。我要你們兩人都活著。”
“誰說一山不能容二虎?”潛光故意岔開話題,笑指著自己與我道:“一公一母豈不正好配成一對?”
我嗔怒,“好你個竹潛光——變著法子罵我是母老虎?!竹潛光,你死定了!看我還救不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