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一急,也顧不得男女有別,抓過我的左手替我拔木刺。瞅見楚王疼惜的模樣,我自己反倒呆住了。他的動作那麼輕柔,拔一顆木刺自己緊一下眉頭,生怕弄痛我了,我猛得想到一句話——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我猛震,右手一掌拍向腦門,江暮雨啊江暮雨,你胡思亂想什麼呢?人家隻是表達關心而已。
楚王疑惑的抬頭,“怎麼了?很痛嗎?”
我見木刺拔完,輕謝了句,有些不自在的抽回手道:“沒什麼,左腳扭傷了,有些痛。”
“扭傷了?”楚王扶我在一旁坐下,很自然的蹲下道:“我看看可有傷到筋骨。”楚王說著要看,我莫名的不自然的收了腳。轉頭又暗罵道,江暮雨,你忸怩什麼呢?人家不過是好心看看你的傷勢,沒事都被你想出事了。
楚王見我收腳,怔了怔,忽似想到什麼,隨即自罵一句“該死”,尷尬的起身跟我道歉,“是我唐突了。我背過去,你自己檢視一下。”我看到楚王懊惱自責的表情這才想起來,古代就是古代,保守在洛朝也不例外。女人的腳與身體上其他兩處一樣屬於****禁地,除了自己的丈夫之外,其他男人是萬萬不能看的。就連自家的父兄在女子婚嫁後也不能看。
我自己脫下鞋襪,檢查了腳踝,麵上已經腫了起來,我怕痛不敢擠按,想來骨頭該是沒事,隻是損傷了韌帶肌腱。
“可有傷著骨頭?”楚王問道。
“應該沒有,隻傷了筋。”我把鞋襪穿上,“你轉過來吧。”
楚王轉身,依然一臉懊惱,為剛才差點冒犯我而自責。我有些看不過眼道:“你又沒看到什麼,就不用自責了吧。”要是看個女人的腳就要自責死,那另一個時空的男人最好把眼睛全挖掉。
楚王卻不領我的情,“那是該給你的尊重。”
哎呀,在我的觀念裏,腳不涉及女人的貞操問題,與尊重搭不上邊。算了,這個問題沒法溝通。我趕緊轉移話題道:“現在怎麼辦?我走不了,該怎麼下山?”我這情況肯定是沒法走了。
楚王思量了一下,凝眉道:“隻能是我冒犯,背你下山了。”
“背我?”我咬著唇,這路這麼難走,你那模樣也像身子虛,背我下去豈不是更危險?
楚王像看穿了我的擔憂,笑道:“你放心,我還不致於連背你下山的力氣都沒有,再說就算摔了,還有我給你墊著。”他側仰頭看了天,“再耽擱下去隻怕今日出不了山了。”
我想了想,可不能再耽擱在山裏頭,點頭道:“那趕緊走吧,不過你若是累了一定要把我放下來,可別撐著。”
楚王聽了笑道:“放心,我很愛惜自己的身子。”
我趴上楚王的背,楚王掂量了下,玩笑道:“沒想到你看上去不瘦,卻是很輕。”我神色一變,重錘了楚王一下,“你以為給‘胖’穿上馬甲變成‘不瘦’,我就不認識它是‘胖’了?”今天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我忍了,不與你計較。
“馬甲?”楚王疑問,“你的話繞來繞去,古裏古怪。”
“這有什麼古怪的?你隻是沒聽過罷了。這世上你沒聽過,沒見過,沒用過,沒想過的東西多了去了。你聽過宇宙飛船麼?見過火箭麼?用過電腦麼?想過為人民服務麼?”我侃侃而談,“你不要驚訝,這些你都不知道,那是因為大洛沒有,但它們真實的存在於一個非常非常遠的國度。”
楚王感興趣道:“你又是如何得知這些的?”
“很簡單啊,看書,書上都有寫。”我既然敢說出來,自然已設計好了一切說詞,“我師父曾經花了幾十年的時間遊曆四海,到過很遠的西方和很遠的東方。從那裏帶回了許多美麗的傳奇故事,還有一本天書,天書裏頭就是這麼說的。不過那本書太深奧,我師父也隻看懂了很少一部分。”我師父確實是有一本天書,楚王肯定知道。不過他也肯定不會去找師傅對質。
“那你剛才說的那些都是什麼?書裏麵還說了什麼嗎?”楚王大驚之後果然信了。
我試著和他解釋了什麼叫為人民服務,楚王聽罷久久不語。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居然打哈欠犯困了,問了聲,“你不累麼?”
楚王搖頭,忽喜道:“木榮論政之道竟與你適才所說有諸多相似之處。此人奇才,實乃奇才。”
我無奈的歎息,木榮就是我,言論當然會相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