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下已經全部成為了血穀屍山,四肢百骸,無一完整,鱗次櫛比,錯錯落落,布滿一地,隻有溫熱的血液還在緩緩流動,不斷擴張,仿佛要占領整個北鄔關一樣。
三十多位百夫長,已經全部消失了蹤影,隻留下滿地碎肉筋骨,殘肢斷臂,堆積如山。
一些士卒睜開眼後,臉色猛然發白,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嘔吐了起來。
晁清那邊的交手也止了下來,他錯愕地看著伏君,嘴巴不受控製地微微開闔。
相比烏紹國的士卒,剛剛那兩個分出來對付晁清的百夫長更是雙目暴凸,口不擇言地指著伏君道:“你……你……”
可無奈他們的手指嘴唇都在戰栗,全身簌簌發抖,看起來就像一隻瑟瑟地鴨子。
伏君眼眸一轉,黑若星辰的眸子看起來仿佛帶著詭異的精芒,讓那兩個百夫長頓時手腳一軟,跌落在地,百鍛刀也從掌心墜地,失去了掌握。
這個看起來很平凡的少年,此刻卻帶給了這兩人一種莫大的恐懼。
若是剛剛他們沒有分出來阻擋晁清,現在地上那堆筋骨碎肉,是不是也會有自己?
光想想就是胃酸直冒,差點壓不住嘔吐出來。
伏君動了,一步一步朝他們走來,動作很慢,然而在他們眼中卻宛如揮之不去的陰影,無法掙脫。
終於,有一個百夫長忍不住大叫了起來:“不……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不斷前進地腳步聲。
在鮮血橫流的北鄔關上,伏君每走一步,地上都會產生一團血印,看著都讓人心慌。
伏君走到那叫喊地百夫長麵前,麵無表情,手起刀落,頓時人頭墜地,血柱衝天,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平整地刀痕。
足以見得墨色長刀之利。
另外一人在恐懼中慌忙拾起身邊的百鍛刀,微微顫抖地指著伏君道:“你……放我一條生路,求求你……”
原本他還想說幾句氣硬的話,可惜掃了一眼剛才氣絕的百夫長,便軟了下來,畢竟相比尊嚴,生命更加重要。
不過,伏君沒有回答,依然麵無表情,緩緩地朝他走了過去,墨色長刀劃在地上,刮出一陣陣刺耳的銳響。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眼看對方並無放過自己的意思,他猛然大叫一聲,怒吼道:“老子和你拚了!”
“噗嗤……”
墨色長刀準確快速地紮入了他的胸口,微微一絞,便斷了他的氣息。
轉瞬之間,三十多位百夫長,全部都喪生在北鄔關上,無一人存活下來。
而始作俑者,正是開啟了雙門爆發的伏君。
在被逼到絕境後,他不得不爆發雙門,否則根本不可能掙脫三十多位百夫長的聯合攻擊。
進入換血境後,再次爆發雙門之力,與之前幾乎是天壤之別,戰力瘋狂提升,血氣變得更加沸騰,便是同時麵對三十多位百夫長同時攻擊,他也感覺不到多少壓力,輕描淡寫之間,就斬盡了敵人。
這一刻,感受著自己身軀中沸騰的血氣,磅礴的內勁,他甚至認為,現在的自己可以與後天武者一戰。
寂靜了片刻後,晁清終於艱澀地開口問道:“伏兄弟,你……你還好嗎?”
伏君點了點頭,說道:“今日,我們一定要守住北鄔關,不論是誰,登牆者,殺無赦。”
他聲音說到後麵,幾乎化為了森寒,配上滿地鮮血碎肉,讓人膽寒。
北鄔關下方,季冠的臉色完全鐵青了下來,他沒有想到三十多名百夫長,居然盡數死在了北鄔關上,這份打擊,對於大軍的士氣,無疑是巨大的。
甚至會讓普通士卒產生畏懼感,直接導致戰力下滑,不堪一擊。
“廢物!都是廢物嗎?”季冠兀自怒吼道:“三十多名換血武者,居然連一個小小的北鄔關都取不下,要之何用?”
他身邊的都統連忙低下了頭,免得自己被牽扯進去,白白承受了季冠的怒火。
一挫再挫,再這樣下去,根本也不用再打,士氣就會跌落穀底。
一支大軍喪失了士氣,就等於成為了烏合之眾,任人宰割。
季冠雙目陰沉地看著北鄔關,突然喉頭一動,低聲說道:“傳令下去,待會我親自率軍叩關,讓大家做好準備,一鼓作氣,拿下北鄔關。”
“季將軍?您要親自上陣?”那都統有些驚訝的說道。
“不然怎麼辦?若是我們六千多甲士被不到兩百殘兵阻擋,傳出去豈不是笑話?我的麵子往哪裏擱?我軍的軍威往哪裏放?日後誰還會看得起我們?”季冠越說聲音越冰冷,原本以為是一場手到擒來的戰鬥,卻沒有想到最終拖成了這樣的僵局。
“末將明白,有季將軍親自上陣,必然會激勵士卒,讓大家更加奮勇殺敵。”
季冠看著那數十丈的北鄔關,心中俱是冷意,這種小關隘,既然是他親自動手,那麼必然血流成河,不會給予上麵的士卒一絲生機。
“嗚~”
蒼涼沉悶地號角重新響起,最後的攻守,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