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拱手回道,“一戴著麵具的紫衣人,屬下目前尚未探到他的底細!”
“麵具?”星嵐玩味一笑,“陛下對那蕭浣曦還真是信任有加,如此可疑之人竟也敢留在身邊?!”
沉吟了下,那人遲疑道,“以屬下之見,今非昔比,以陛下今日之性格,定然不會輕易讓那人留在身邊。許,陛下她另有打算也不定。”
“哼,打算?”星嵐嗤之以鼻,“以她那點小聰明,焉是那老狐狸的對手?”
“不過——”星嵐目光一閃,“如此也好……倒便宜我們行事……”
那人眼眸一亮,“公子之意是——”
“那個人也該是時候上場了!”星嵐無比愉悅地笑道,“屆時,我隻等著看好戲罷!”
空蕩陰冷的大廳,黑沉沉的一片。
大門吱呀一聲,緩緩被推開。廊外微暗的燈光投進,勾勒出一抹頎長秀麗的身影,在暗沉的大廳內投下淡淡的陰影。
“逐兒來了?”一聲蒼啞的嗓音突兀地響起,在空蕩的大廳內回音渺渺,顯得幽深恐怖。來人緩緩地合上們,徐徐如輕煙走往大廳前方。
恭謹地躬行一禮,“逐兒拜見師尊。”
“嗯。”蒼啞的嗓音輕應一聲,語氣淡漠地道,“逐兒,可知師尊召你前來所為何事?”
“逐兒知道。”從容淡定的回答,惹來一聲輕疑,“哦?如此,你該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做了吧?”
“恕逐兒不能從命。因為,逐兒、已另有計劃——”
銀盤玉落,輝勝霜雪,繞葉穿花,曼妙靜美。
若冶豔玫瑰的少年抱劍立於香花樹下,夜風卷起他衣角獵獵,吹亂鬢角,在緊抿的唇邊劃開一個冷漠的弧度。
楚曉寒停住腳步,隔著一枝橫伸的花枝,凝望不遠處孑然傲立的美少年,心思浮沉間,眉梢隱約染上一絲傷感。
這兩個多月來,夜、一直默默地守護在她身邊,讓她倍感安心,極度信賴,同時也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依賴。這份依賴,已成為一種習慣。而今,他將要離開,那分默然的守護,那分倚賴的習慣,在心底悄然地發酵,成為一種憂傷的醇釀。欲飲,則殤,則醉。此刻,她凝望著這個少年,眼底無意中流露出一種眷戀,和沉醉。
“陛下?”就在楚曉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極夜已然轉過臉,看著她,眸光瑩澈如水,浮動著月色的溫柔,有說不出的美妙。
“夜。”楚曉寒斂起神思,微笑著走過去。“小止呢?”小止不是跟著他練功麼?怎麼卻見他一人在此發呆?
極夜眸光微略,回道,“紫衣在教授他新的掌法。”
楚曉寒點點頭,淡淡道,“原來是他。”
對於那個蕭浣曦給她安排的暗衛,楚曉寒不感冒。心底,對他提防多於信任。若有危險,絕不敢全然倚靠他!那個日日穿紫衣,戴著冰冷的麵具的人,給她一種陰冷的感覺,像是地下陰暗的溝渠,藏著可怕的神秘,讓人十分地不舒服!極夜雖然為人也冷漠異常,但是,這是一種若清洌山泉一般的冷,涼而澄澈,明洌透亮,讓人覺得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