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剛直宰相(2 / 2)

幽微的簫聲,如涼風絲絲入耳,她不由收住腳步,側耳傾聽,果然有人在林中吹簫,並非是她的幻覺。隻是,如此深夜,竟在此弄簫,莫非此人也如她般,寂夜無眠?

楚曉寒靜站了會,便循著簫聲的方向行去。

月色下,紛揚的花瓣間,眉目絕世的少年閑閑地倚在櫻花樹下,手執玉簫,悠然吹奏,冰涼如水的簫聲,靜靜流淌,如遠古詩歌,蒼麗細膩、曠遠幽涼。

月光攏在他雪白的衣衫上,如夢似幻,而他的神情,迷離而悠遠,飄渺難卻。花瓣飄落,眷戀在他絲綢般的發絲上,畫出一絲旖旎。

月色、紛花、玉簫、少年,如秀麗綿長、旖旎安和的絕美畫卷,靜靜綻放它的風華。

楚曉寒如中了魔咒般,定定立在原地,有些恍惚地看著眼前的如詩似畫的一幕,寂定的心,伏起了微小的漣漪。

簫聲漸而細微,直到最後一個音符消散在風裏,楚曉寒才回過神。

蕭浣曦收起玉簫,墨玉般的眼眸緩緩轉向她:“誰?誰在那裏?”

聞言,楚曉寒已完全恢複了平日的理智,平靜地答道:“是朕。”說著朝他走去,“夜已深沉,皇後還沒安歇?”這個蕭浣曦,如此警覺?竟然知道她站在此處?若非身懷內力,便是他眼睛根本就沒有問題!

“陛下不也沒睡麼?”蕭浣曦淡淡笑道,態度從容,並無半分拘束,惶恐,這樣的神情更是從未出現在他臉上。至少,楚曉寒沒有見過他除了平靜優雅、從容微笑之外的第二個表情。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心思莫測,讓人無法看透。

楚曉寒笑了笑,瞥了眼他別在腰間的玉簫:“聽聞,簫是世間最悲傷的樂器之一,然,皇後的簫聲裏卻透著一股孤高曠遠,隱有遺世獨立之意。”

蕭浣曦抽出腰間的玉簫,垂睫一笑:“遺世、可使人孤獨,卻未必能獨立。獨立,乃一種置身紅塵外,冷眼旁觀世間百態的悠然姿態。滾滾紅塵中,試問又有幾人能超脫,置身紅塵之外?臣乃俗人,自是不能!”

他的話令楚曉寒想起了某電影裏一句經典的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麼退出?”,勾起唇,不由自主地歎道:“是嗬。”

蕭浣曦抬眼,黑如墨鬥的眼睛望向她,吐唇道:“陛下似乎對此深有感觸?”

這算是試探?楚曉寒眼神一閃,巧妙地答道:“深有感觸的人是皇後吧,朕不過是隨機附和罷了。”

無端地閃過一個俏皮的念頭,她偏頭笑道:“皇後夜深未眠,莫不是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