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為何沉默不語?莫非朕說的不對?還是、宰相本就無意與朕平起平坐?”知道蕭篤玉已領會其中深意,楚曉寒的話也便直接了許多。端要看她如何反應,看是否一如傳聞,忠心耿耿!
心中主意已定,蕭篤玉便再無顧忌。抬頭朗聲回道:“微臣不敢!君臣之禮不可廢,君是君,臣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逆子僭越,擾亂綱常,其罪當誅!子不教,乃臣之過,臣責無旁貸,請吾皇下旨依律降罪!但請吾皇開恩,饒過府中家眷,臣感激不盡!”
言罷,蕭篤玉深深伏拜,叩頭三下,後伏地不動,等著女皇擬旨降罪。
一陣沉靜,忽然聽得楚曉寒一陣輕笑,蕭篤玉眼一瞠,心中雖疑惑,卻依舊不敢抬頭。
楚曉寒慢慢走下座位,來到蕭篤玉跟前,伸手扶起她,真誠懇切地道:“宰相乃國之棟梁,若這跟頂梁柱榻了,我攬月江山豈非岌岌可危矣?”
蕭篤玉一臉狐疑,不知道女皇意欲何為,心下頗感忐忑。
楚曉寒笑道:“聽聞宰相博古通今,乃治世之才,朕想拜宰相為師,不知道宰相可願為朕授業解惑?”
蕭篤玉一愣:“臣惶恐。”慌忙又要拜,卻被楚曉寒止住:“宰相不必過謙。朕過去不務政業,一味地縱情享樂,置江山社稷於不顧,實在慚愧。幸而,前些夜裏,先皇托夢,一番訓誡,才翻然悔悟。如今,朕是真心希望得宰相相助,協力治理好攬月國,重振我大國之風!”
聽完楚曉寒一番言辭懇切、又雄心勃勃之話,蕭篤玉頓時心潮澎湃,抑製不住激動之色,幾欲落下淚來。原來竟是先皇托夢,使得女皇有此轉變,實乃國家之幸,萬民之幸!
楚曉寒知她已動容,卻還裝模作樣地問一句:“莫非宰相覺得朕乃朽木,不可琢磨,因而遲遲不肯應允?”
“不,老臣不敢!”蕭篤玉斷然回道,一跪到底,端肅沉穩地叩拜道:“臣、遵旨!”
楚曉寒會心一笑,忙地扶起蕭篤玉,這可她的第一個盟友呢!要奪回政權,不隻是去上個早朝便能解決的,宜徐徐圖之。當務之急是要掌握全局,想出絕佳的對策!
“宰相快快請起!若是無妨,明日起,宰相便進宮來給朕授課,如何?”
“臣,領旨!”
天階月色,涼如水,徐徐晚風,吹寒麵。
正是夜半時分,別樣風華正盛,楚曉寒且悠且閑地漫步於花樹林園間,月光斑駁灑落在她身上,讓孤寒料峭的身體,多了一分迷離的溫柔。
仰頭,透過疏朗的枝椏,便可見墨藍天幕疏媚的星子,在如銀的月輝下,它們並不起眼,卻是她所喜愛的。因為,傳說,每顆星星都是一個靈魂,她希冀著,落入眼中的便有一顆屬於她的天使。此生,惟一的牽掛,不願它被掩埋塵埃,那樣純淨的靈魂,不墮人間,隻應存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