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舒曼迪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洛延又淡淡地重複道:“我說,我轉學了,不在多倫多了,暑假不能和你們一起玩了。”
“你轉學了?為什麼?”舒曼迪的音調一下挑了老高,“我前天才和我堂姐通過電話,她畢業說不定也去多倫多呢。之前你剛去加拿大的時候她正好在國外做交流,幫不上你。而且,你們又不在一個城市……不過,等她畢業了就會去多倫多,到時候就有人陪你了。”
“已經轉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呢。”洛延故作輕鬆地哼道,“反正在這裏留著也沒什麼意思,某人又不在。我倒是覺得,去一個加拿大本地人多的地方讀書很好。我轉去的那個學校國際生的比例還不到百分之七,說不定我還能找到一個加拿大的男朋友,畢業直接嫁人,都不用為移民發愁了。”
“你轉學,不是因為想嫁加拿大人,而是因為想嫁的人不在加拿大吧?”舒曼迪一針見血。
“你也不希望我在一棵樹上吊死吧?”
“可是,你難道不會覺得可惜嗎?堅持了那麼久,就這麼放棄……”
“我覺得,我一個朋友說的很對,如果程翊也有和我同樣的想法,我們就不會這麼莫名其妙地失去聯係。”洛延歎了口氣,“我一個人堅持也沒什麼意思。”
她依稀還記得高二程翊回國時和自己說過的話。
他說,他也許會繼續讀研,也許會找一份工作,卻從沒考慮過要回國。
他說,有些事情控製不了,就隻能順其自然。
他說,舍不得的人和事太多,遠離後反而讓人放開了許多……
人的成熟有些時候隻是無可奈何,他不再是那個可以為了自己違反校規而被迫轉學的少年。自己也終於收起那些無望的執念繼續蹣跚向前。
青春不過是一場有始無終的修行。
那些人,清晰的、模糊的、熟稔的、陌生的,終不過是歲月裏或明或暗的映畫,落幕後,各奔東西。
“洛延!”一直沉默的舒曼迪突然大聲嚷了起來,瞬間把洛延嚇得抽離出自己的思緒。
“怎,怎麼了?”
“我剛在我堂姐的Facebook上看到的新簽名,她最近會來美國,要在多倫多上飛機,她現在就在多倫多,你要是還在那邊就和她見一麵吧!”
“……”
“我堂姐很厲害好不好,見一麵你又不吃虧!而且……”舒曼迪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像是自言自語一樣低喃,“而且,我姐她畢竟在那邊呆的時間久,認識的人也多,萬一,她知道程翊呢……”
“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洛延噗嗤一笑,“我在多倫多生活了一年都沒見過程翊,你堂姐她在離多倫多那麼遠的地方怎麼可能會認識他?”
如果,一個人在距離多倫多那麼遠的地方都能認識程翊,而自己卻對他的行蹤一無所知,那豈不是悲哀至極。
“隻是見一麵,我堂姐又不會吃了你!”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