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一個大和尚出去,帶著兩個大和尚回來,蘇牧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法號不聞不問的兩名大和尚,果然是名符其實,無論蘇牧如何主動撩話,兩人就跟木頭人一般不言不語,不聞不問。
而蘇牧對那柄宗主之刃實在是很感興趣,可惜幾番嚐試之後隻得來一個結果。
宗主之刃乃不祥之物,不是拿來把玩的,而是用來殺人的,非緊要關頭,碰都別想碰。
更讓人無語的是,這兩名大和尚是真正踐行了什麼才叫貼身,便是蘇牧睡覺之時,他們都會站在床邊!
好在蘇牧習慣了打坐,對睡眠要求並不高,這兩位許是被蘇牧的生活習慣搞得有些驚詫,漸漸也就放過了蘇牧,並不會出現在蘇牧的視線之中,卻能夠讓蘇牧感覺到,他們就在附近隱藏著。
對於這份功力,蘇牧也是佩服得緊,他知道這一次與以往不同,當日前往河北平叛,趙劼也派了梁師成在他身邊,但更多的任務是監視和監督,而這兩位背刀的聖侍,隻有一個任務,那就是保護蘇牧的人身安全。
眼下大戰在即,顯宗既然能夠動用周侗的刺殺敢死高手,那麼隱宗那邊也極有可能會對蘇牧下手,有了不聞不問潛伏在周圍,蘇牧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
接下來的幾天孫金台又不斷找上門來,不斷帶著蘇牧四處閑逛,除了周侗之外,他們還拜訪了許多世家豪族和將門豪閥,就好像將整個帝國的力量,都交割給蘇牧一般。
有孫金台主動出麵,這些人自然不敢給蘇牧壞臉色,因為能夠接觸到孫金台這等顯宗大長老的,無一不是顯宗的核心人物,對蘇牧早已知根知底,完全沒有尋常官員和民眾對蘇牧的那種誤解。
幾天下來,蘇牧也是累得夠嗆,畢竟他的傷勢還沒有痊愈,再加上所有的一切都營造出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黑雲壓城城欲摧的緊迫感,由不得他放鬆一絲半點。
隻是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總會想起一些人來。
眼看著就要北上,這一戰生死不知,關係到整個天下的局勢,關係著顯隱二宗的未來,更關係到大焱的存亡,他身上的擔子實在太重。
而在北上之前,蘇牧很希望能夠見一見楊紅蓮陸青花和兒子楊頂天。
雅綰兒和扈三娘即將臨盆,他也想著等孩子出世了再北上,過得幾天就是年關,年後他就會北上,隻是孩子不是說生就生,蘇牧也隻能盡可能陪著雅綰兒和扈三娘。
大家都能夠感受到這一次的嚴峻性,連巫花容都不跟他頂嘴了,小丫頭觀音奴都曉得纏著蘇牧,因為她們都很清楚,這一戰有多麼的重要,有多麼的慘烈。
蘇牧雖然故作輕鬆,但夜裏已經連打坐的時間都沒有,孫金台交給他的那些顯宗勢力,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掌控,整個書房遍地都是資料,他已經進入了不眠不休的狀態。
而蘇府也成為了鬧市一般,整日裏人來人往,都是顯宗勢力的領頭人,來與蘇牧商討細節問題。
蘇牧對此是來者不拒,畢竟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控這些,是如何都離不開這些人的。
這日眼看著已經是臘月二十幾,過得三兩天就是年關,汴京城中到處張燈結彩,節日的氛圍已經相當濃烈。
而一個書生樣的人,卻走進了蘇府的門房。
對於蘇牧,周甫彥有著各種羨慕嫉妒恨,打從杭州開始,這段恩怨就已經有些不清不楚了。
雖然蘇牧並沒有將文人們的爭風吃醋放在心上,對周甫彥也沒有太多的惡感,但也不會主動示好,畢竟這些高高在上,眼高手低的人,並不算太討喜,很多時候甚至還會做出一些讓人憤怒的事情來。
不過蘇牧最終還是讓門子將周甫彥放了進來,因為與周甫彥同來的,還有太學生陳東。
那個在所有人都辱罵蘇牧,圍攻蘇府之時,默默用理解的目光,送別蘇牧的文人。
對於陳東和周甫彥的到來,蘇牧並沒有什麼驚訝,因為他的精力全都放在了戰前準備之上,府裏那些關於過年的布置,全都是雅綰兒和扈三娘在操持。
他已經無暇再理會這些文人們有些可笑的言行舉止,這也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當周甫彥再度看到蘇牧之時,當他決定主動上門拜訪之時,他心裏也是充滿了掙紮的。
雖然他並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就擺在眼前,蘇牧可以說是文人之中的完人,也可以說是武人之中的英雄,無論文武,他都做到了極致,這一點已經由不得他去否認。
自打他進入了朝堂中樞之後,才知道內幕,原來那些朝堂上的袞袞諸公,有多少都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因為他們需要靠踩蘇牧來達成某些政治目的和訴求,所以即便在知曉內幕的情況下,仍舊不得不選擇詆毀蘇牧。
這讓周甫彥感到很是悲哀。
他並不否認自己熱衷於官場,可做人終究要有些底限,如今國難當頭,生死存亡之際,這些文官們竟然還在勾心鬥角,這就讓他感到非常的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