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蘇牧之外,就再沒別人。
“喝吧。”
蘇牧麵無表情地遞過來一碗烈酒,石寶也不囉嗦,一飲而盡,酒氣瞬間湧上來,一股眩迷的感受衝入他的腦子,讓他忘記了大腿和肩上的傷痛。
“如果你以為我會感激你,那就錯了,想要跟我玩七擒七縱的把戲,我勸你還是趁早殺了我,否則終有一日,我必殺你!”
在石寶的心裏,蘇牧出手救他,無非幾個目的,一個是像降服喬道清那樣降服他石寶,一是讓他吐出宋知晉的計劃,還有一個,那就是讓他去與宋知晉尋仇,好攪亂內應的計劃。
石寶不是蠢人,蘇牧不可能會做吃虧的事情,除了這些,他還真想不到蘇牧還有什麼救他的理由。
蘇牧冷笑一聲,將碗收回來,抓起劈風刀,丟給石寶,而後說道:“你走吧。”
石寶微微一愕,但他咬了咬牙,還是忍痛站了起來,蘇牧的心計極為深沉,雖然他沒有多說,但絕對沒安好心,石寶心裏巴不得馬上離開這裏。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刀柄,警覺地掃視著四周,蘇牧仍舊冷眼旁觀,那黑衣老道也並沒有突然現身,他才放心地抓住刀柄,就好像抓住自己的性命一般。
石寶掙紮著下了床,走出兩步,而後停下來,也不回頭,隻是冰冷地說道。
“你不殺我,遲早會後悔的!”
話音未落,石寶已經反手劈出了一刀!
他之所以跟蘇牧羅嗦,就是為了積攢揮舞這一刀的力氣!
似蘇牧這等小狐狸,總喜歡故弄玄虛,一副運籌帷幄成竹在胸的姿態,最是讓石寶這樣的莽夫受不了,若不是沒力氣,醒來的那一刻他就想一拳轟死蘇牧!
蘇牧竟然不躲不避,隻是冷冷地看著石寶,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一定有古怪!他一定布置了後手!”石寶心中如是想道,可他已經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態,哪怕會被蘇牧的後手殺死,他也要將蘇牧殺死!
就算蘇牧放他離開,宋知晉的人還在尋他,焱勇軍和杭州府的人馬也在全城搜索,眼下城門隻許進不許出,偌大杭州,再無他石寶立身之地,遲早要死,還不拖蘇牧陪葬!
死意已決,石寶再無遲疑,劈風刀劃過一道寒芒,眼看就要斬到蘇牧的脖頸,可偏偏這個時候,一股微風吹到他的後頸,他的手腕竟然被一隻幹枯的手掌死死扼住,那刀鋒也堪堪停在了蘇牧的脖頸邊上!
“就知道這死老道隱藏起來!”石寶心頭冷笑,猛然後仰,想用後腦去撞背後之人的麵門,可後者卻一手掐住他的後頸,石寶上半身為之一麻,賊心不死,又翹起右腿,一招蠍子擺尾,倒勾向後者的襠部!
後者似乎在歎息,而後膝蓋一頂,撞在石寶的膝蓋膕窩之上,石寶轟然跪倒在地!
“喬道清你個叛...”石寶還未說出口,一股濃烈的屠蘇酒氣便湧入了他的鼻腔,偌大的硬漢竟然瞬間呆了!
見得石寶倏然住嘴,身後之人便鬆開了石寶,後者猛然回頭,卻發現背後已經空無一人。
“師...”石寶沙啞著聲線,終究沒有喊出來,眼眶瞬間濕潤潤的,全身輕輕顫抖著。
“你!你好!”石寶猛然回頭,死死盯著蘇牧,後者隻是冷哼一聲,甚至懶得正眼看一下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