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節(1 / 3)

我討厭死寂的氛圍,安靜無兆的頹然,孤零紛擾的凡塵,無不在訴說你的窘迫,過了多久,無涯的芳草還是淹沒在石沙的風華,曾經肆意大笑的人踩著你的骨骼走向他的墳墓,我伸手去觸碰,去惋惜,去留戀,卻無奈被他的刀子割破,最後一滴淚滑落天際,最後一句話傷撤心扉,也就是最後一次致命的挽留。

從醫院出來我就像是從太平間裏逃出的幹屍,目光呆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即使頭頂的陽光把我的淚水蒸發,唇齒幹涸,也沒有任何感覺,隻是覺得我被這個世界遺棄了。我的初戀,就這樣結束了。那就是我的最終結局。

我坐在店裏,沒有一點精神,店員忙碌著為前來選購商品的顧客細心解說,顧客在試衣間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有的露出滿意的微笑,有的又拉上試衣間的簾子,嘴角一瞥,重新找尋適合自己的衣服。我看著玻璃窗外陰沉的天,竟然愜意的微笑了,從被陽關包圍的醫院走出,在到被烏雲遮蓋的店鋪,連老天都在提醒我的心情,我嘲笑自己的不堪,嘲笑自己的過往,更嘲笑自己的懦弱。

我起身歎息了一聲,走進衛生間。沒有留意窗外的過客。

爵洛穿著一件灰色的大衣,黑色的褲子,格子襯衫,背著一個棕色的雙肩包,從我的店門前走過,他手裏依舊拿著一杯焦糖拿鐵咖啡,戴著白色耳機,依舊那麼好看,可是我們還是沒有相遇,我常常想,如果我們那天,或者今天,早一點遇見,或許我們的結局就能稍微有一點改變。可是,我們並沒有在那一天相遇。

古陌提著剛買的早餐急匆匆的趕來我的店裏,慶幸的是,她與爵洛也沒有遇見。

我們坐在店裏我專門設置的VIP專區,我喝著古陌買來的咖啡,一語不發,安靜沉默。古陌拿出三明治遞給我,我微笑著接過,勉強咬了一口,可是卻嚐不出任何味道。古陌攪著手裏的奶茶,不知如何開口安慰我。

“齊雯,那個,橙溪給你打電話了麼?她明天回來,調研結束了,她說明天一定要我們去機場接她,不然就絕交,你知道她的脾氣,公主病加任性,所以,你千萬不要讓我自己去,我可怕引來周圍人的非議。明天,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古陌依舊攪著奶茶。

我笑了,吃了一口三明治。

“嗯,一定,如果不是我們兩個去接她,我想她可能會把整個機場掀了也不一定。”我又笑了。

古陌看著我重新找回的笑容有些驚訝,看著我的笑容,她在一次把話題挑明,我懂她,所以在她開口之前,我已經告訴自己,告別過去,告別愛情。我還有你們。

古陌放下冒著熱氣的杯子,握住我的手,炙熱的淚滑落她白皙的臉頰,她嘴角微微上揚。我明白她內心的想法,感受,因為我們就像連體嬰兒一般,默契的理解對方的想法,百分之百戀人,其實是我們。

“齊雯,謝謝你,讓我看到那個我熟悉的齊雯,歡迎齊雯公主重新回到古陌賤俾的身邊,歡迎主子回宮。”

我把三明治裏麵的奶油抹在了古陌的鼻尖,忍不住笑了。

“本宮今天心情不錯,賞你幾件本店的新品。今日免費,盡情的去挑吧。”我以為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古陌會在我的右臉頰直接來一枚夾雜著奶茶味的香吻,沒想到…當我伸過臉頰的時候,她已經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拿著一疊衣服衝進了試衣間,我明顯看到員工驚愕的看著剛剛風一樣的古陌的樣子,好像試衣間有她**一樣,趕著去投胎。我理解,這就是古陌,在我麵前毫無保留的將她無拘無束的麵貌給我看。我們都一樣,有這個世界這個時代屬於自己的樣子。

我站在玻璃窗前,看著灰白的天空,來往的行人,有的匆匆行走,看不到兩邊沿途的風景,有的慢悠悠,拿著手機一直看著屬於他們的朋友圈,偶爾有家長領著自己的小孩趕著去特長班的路上,隻見孩子一臉無奈,卻無從反抗的模樣,而有的女孩圍著米色的圍巾,穿著很好看的軍綠色大衣,厚重的雪地靴,平常的帆布包,拿著一摞摞厚厚的文件,穿梭在大街小巷,還有,我熟悉的聞見隻屬於他的味道,在街角,他的影子孤獨的站在那裏,也許一個小時,也許五個小時,也許已經整整一天,我背離過去,不再瞻望那些****濾過後的渾濁。

第二天古陌早早的就趕去了機場,古陌早上本來有一節重要的文理課,可是為了我們的好基友,她光榮的選擇翹課,穿著我昨天賞賜她的衣服早早的去了機場。可是我並沒有趕去機場。

因為再去機場之前,我約了代理商談店麵擴招的事情,所以和古陌約好在機場見麵,就在我滿意的和代理商談攏合作的事項,趕去機場的路上時,在路口的拐角處,出了事情。

沒錯我撞了一個騎自行車的男人。

我迅速的從車上跑下來,首先看了看我的車,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了一句“還好車子沒事。”就在我剛剛說完這一句的時候,隻聽見後麵一個高音的男生對我喊了一句“哎,是你車重要,還是我命重要!撞了人都不道歉,先看自己車子,你到底是不是人呐!你個**。”

我回過頭看見猶如童話故事裏走出的王子,一秒鍾,竟然泛起了花癡,到現在我還清楚的記得,那是我們的第一次遇見,那天爵洛穿著一個白色的羽絨服,土黃色的皮靴,裏麵穿著藍色的水洗牛仔襯衫,圍著一條路易威登新款的灰色圍巾,好看極了。

“我說那個女的,你是被都敏俊時間靜止了麼,我人躺在這你都不帶動的,你是看人上癮是不是。”

在他的恐嚇裏,我終於回過神來,跑到他麵前,一頭霧水的看著他的腳。

他的瞳孔裏散發著一種我不懂得神秘,灰色幽暗的地帶,順著蜿蜒的流騰滑進了堅韌的匕首那段,微微發著粘稠血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