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名侍女的確“盡責”,太子的命令方落,便張羅著為我梳洗打扮,而在我沒有想出萬全之策前,自是反抗不得。
此刻的我已由兩名侍女攙扶著,儀態萬千的前往太子的房中,心中卻直打鼓。若不是由人扶著,我早就動不得分毫。
邊關的月色極為皎潔,愈發襯得我手中的金針刺眼而蒼涼。
不錯,方才金伯那別有深意的攙扶便是要將這枚金針交予我。他也隻能幫我這麼多,不管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如何,如今我自是對他感激萬分,其餘的,便隻能聽天由命了。
“王妃,到了!”其中一名侍女打斷我的思緒,大聲的向我說道。
很顯然,她大半的意圖是要提醒那房中之人。我不得不感歎,這別苑中的丫鬟個個訓練有素,而我若想跑,更是難上加難。
果然,聽見房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進來。”
方才出聲的侍女替我將房門打開,而另一名侍女則繼續扶著我,待進得房內,兩人便不約而同的快速離去,還不忘將房門掩上,一氣嗬成。
我環顧四周,房內的擺設簡單也不張揚,一目了然,倒也符合“別苑”這個稱呼。視線落向那坐在桌前正獨自品茶的白衣男子,我自然是沒什麼好話,於是不無諷刺的道:“兩軍交戰,樊國將敗,太子竟還能如此愜意,本王妃實在是佩服的很!”
如此直白的嘲諷,他自然不會聽不出來,隻是他倒也不惱,悠悠的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看向我,道:“夕王妃大駕光臨,本太子自然是要放下一切事務相陪,順便也派人送封書信給夕王,請他放心。”
我駭然。他篤定子夕會為了我暫時放棄攻打樊國的打算,他就是要拖,如此一來,時間一長,淩軍便會分成兩派,一派“主戰”,一派“主等”,軍心就會不穩,到時再將我帶向城樓相威脅,淩軍必會大亂。
好卑鄙的計策!好毒的手段!
“那可真是要謝謝太子的盛情款待了!”我麵無表情的說道。
“夕王妃不必多禮。”他站起身朝我走來,隻幾下便到了我跟前,而我亦是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退,握著金針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王妃可是怕我?”太子淡笑著又朝我走近了幾分。
“怕?我為何要怕?!”
我強作鎮定,迫使自己與平常看起來無異。這是場“心理戰”,我雖贏不了卻也不能輸,否則便會方寸大亂、任其擺布。
“既是如此,甚好!不知王妃可願與我做筆交易?”他問道。
“哦?太子不妨說來聽聽。”我有些好整以暇。
“王妃若是同意留在樊國,我便立即撤兵!”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好一個一箭雙雕!
他那樣的人,又豈會為了兒女私情放棄大好的河山?我不過是他的一小部分理由。現下他提出如此要求,我若同意,此仗他本就已到了敗北的邊緣,即使撤兵也不會影響軍隊的士氣,他亦沒什麼損失,倒是可以借此休整一番。我若不同意,他便拿我向子夕作威脅,總之他是打定主意不放我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