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說服(1 / 2)

“為什麼?!”

我的聲音帶著顫抖,亦帶著不可置信。我懷疑過紅秀,懷疑過夜天,懷疑過師兄,除了王府中人,唯獨對他深信不疑,可偏偏就是這份深信不疑,將我出賣。

“為什麼?!就因我是靈妃的親哥哥!”

“什麼?!”我大驚失色,“那麼,師兄是你的……”

“不錯,小姐,沒想到吧?!”

我苦笑,的確是沒有想到。轉念一想,這麼一來,原本還存有疑惑的地方便漸漸明朗了。

“當日是你將我有孕一事告訴紅秀的?!”我一直不知道紅秀是怎樣得知我懷孕的,不曾想竟是這個人!

“不錯!我決不能讓我仇人的兒子有後!我本不想殺你,錯就錯在你是夕王妃!”

“那麼,你為何不借著向我送藥的機會在藥中下毒,將這個孩子除去?以我對你的防備,根本不會懷疑。”

“你精通醫術,我不敢冒險。況且若借他人之手,一旦事情敗露,我便還有機會。”

我輕輕撫上突起的腹部,孩子啊孩子,有多少人為了除去你而不惜費盡心機!

我又是不是該感謝山隱老人,當初他的一念之差將畢生所學醫術傳給了我,否則如今,我是絕對沒有命坐在這裏說話的。

“所以,你始終隱匿在歸隱閣,替師父打探消息?”

“不錯,歸隱閣不過是一個幌子。抓藥是假,打探才是真。”

“師兄知道嗎?”

“他……不知……”

提到師兄,我不免有些悵然,那個自始至終都被謊言圍繞的男子,如何能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在聽到他並不知情時,我竟是重重舒了口氣。

“我多麼想聽他喊一聲舅舅,可是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他死了!都是因為你!你竟任由他關在大牢而見死不救!”

“金伯……”我淡淡出聲,“師兄並沒有死。”

“你不必騙我,也別指望我放過你!”此刻的金伯哪裏還有之前半分的和藹,布滿皺紋的臉因仇恨而扭曲,顯得猙獰可怖。

“我說的是事實,你若不信,看看這個。”

我將袖中的那封信遞給金伯。我的確是該慶幸,還好這封書信是被劫走的那天送來的,我亦沒來得及將其處理掉。如若不然,除非師兄能站在這裏,否則我就算有十張嘴,也是說不清了。

見金伯接過書信,我繼續道:“具體的,一時間也說不清,師兄沒死的確是事實,他服了‘忘憂散’,與紅秀浪跡天涯去了。”

金伯的手有些顫抖,我知道他是相信了,他與紅秀之前既是有過聯絡,那麼自然是識得紅秀的字跡的。

我趁勢道:“金伯,你口口聲聲說父債子償,那麼師父犯下的過錯就該由師兄來償了?”

“山隱何錯之有?”金伯問道。

“他錯就錯在將一生怨恨得來的希望都強加在師兄身上,為了達到目的,不惜犧牲師兄一生的幸福。我想他沒有明白靈妃臨終時的話,她讓他好好生活下去,將師兄撫養長大,並不是要他報仇!他們相愛一場,到頭來,師父竟是不懂她的心意。”我看了看金伯,又接著道:“而你,竟也是盲目的隨著他,你若真是靈妃的哥哥,就該知曉她的性子。”

我輕歎,隻怕當初靈妃怎樣也想不到她的一番苦心,竟會得來如此下場。否則,她寧願與之同歸於盡,也不願他們活得如此痛苦。她若地下有知,該是怎樣的悔不當初?

“要怪就怪那個狗皇帝!”金伯目光如炬,似要噴出火來。

我亦正色道:“先帝又何錯之有?是你與靈妃的爹門第觀念太深,不讓靈妃與師父往來,才為先帝製造了機會。他不過是愛了一個在你們眼裏不該愛上的人,可他又怎會知曉?他雖賜下三尺白綾,卻因靈妃抑鬱而終,傷的最深的,該是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