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我既身為婢女,隻得聽其吩咐。
恍神間,見其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份卷軸,緩緩打開將其展於書桌,我不得不驚歎它的宏偉與壯麗。
“好一幅氣勢恢宏的水利圖!”我一時忘形,竟讚歎出聲,待發覺時,已然為時已晚。
夕王笑看著我,“近來我淩國境內水患不斷,雖已多次派人解決,卻總是堵了這頭潰了那頭。我與雲風正是在為解決此事而發愁。”
我實在不願再多說什麼,便向其道:“有王爺與李總管在此,能有什麼是不能解決的?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況且,女子怎可參政?”
“本王與雲風的確可以解了這難題,隻是你所說的時間問題,深受水患侵襲的淩國百姓怕是怎樣也等不了的。多一日便是多了一份危險,便又會喪失無數的性命。方才本王已試探過你,見你所言非虛,加之昨日你所做的詩,你的聰明才智比起一般女子怕是要更勝幾籌。至於那些迂腐禮教,本王從不在意。”
聽得夕王的肺腑之言,心下略一思索,的確,我雖沒有經曆過水災,但我能理解那失去一切時的絕望。如今,這淩國的百姓亦深受其苦,若能早日想出解決之法,不知能救下多少人的性命,我既生活於現代,那麼定會比這古人知曉的要多些,若是真能找到解決之法,也不枉我穿越一場。
“尹喬明白了,還請王爺將原委道來。”
我淡淡開口,夕王亦是朝我淡淡一笑。我有些窘迫,這才反應過來,與昨日他初見我時的驚訝與失落不同,今日他自見著我後,似乎總是在笑,而到這時我才發現,他眼中的冷漠與哀傷似乎也隨之消失不見。
“你看,這墨城便是水患開始的地方,我們派人去堵住之後,誰知竟又朝其旁邊兩個小鎮淹去,目前雖已控製住,但離城與瑞城仍是危在旦夕。”夕王皺著眉,手指著那水利圖,竟是出了神。
我斂神,心下了然。這淩國在曆史上沒有記載,既然不知唐宋元明清,那麼“大禹治水”的故事想來也是從未聽過的。
“堵不如疏。”我對著夕王緩緩開口,以他的能力,定可明白。
“……堵不如疏……?堵不如疏……尹喬!你可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我看著此刻略顯激動的夕王,對於他的誇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堵不如疏”一如之前的“將進酒”,同樣是剽竊而來,若要真讓我想,恐怕也得費些時日才行。
“堵不如疏?恕雲風愚鈍,一時還未明白。”
我看著一旁出聲的李總管,對於他的印象,是極好的。不焦、不躁,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雖不知他心中到底有何盤算,但叫人看了,總覺得一派舒適。
我笑著向其解釋,“李總管請看,既然水患發生在墨城,而墨城又地處淩國中央,當初隻要把水引到各個方向,根本也就構不成水患了。如今,水患已到離、瑞兩城,看這地形,若是再直接引水恐怕仍會造成不小的水患,得先派兵在那挖渠,然後再以泥土的吸水力將水勢穩住。如此一來,便再也構不成水患了。不過,看這地形或許這墨城日後還會再次發生水患,若想萬無一失,還需建個堤壩。”
我話音方落,便又聽夕王歎道:“本王雖知那‘堵不如疏’是何意,卻未曾想到這堤壩之計。如此大膽的計謀,若不是本王親耳聽到,定不會相信竟是出自一位女子之口,看來連本王也要甘拜下風了!”
“的確,雲風也欽佩萬分!”
“王爺謬讚、李總管謬讚了,尹喬愧不敢當!”
我實在有些慚愧,比起眼前這兩位的飽讀詩書,我這些雕蟲小技著實拿不上台麵。
“雲風,拿著這封書信和這個令牌,你親自去趟離城,讓李將軍按照這上麵的處理。即刻出發,不得有誤!”夕王拿著不知何時已寫好的信件交由李總管,命令道。
“是!”
我看著這個外表溫潤如玉,做起事來雷厲風行,在戰場上亦是一夫當關的男子,腦海中沒來由的竟是生出這樣一句話:
英雄,自當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