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伯俊作品,日正午劉伯駿作品 留得枯荷聽雨聲
劉伯駿在承襲前人的經驗之下,也發揮出了自己不同於高、潘兩位指畫大家的特點,進一步發展了指畫。他的墨是接近於毛筆的墨,黑、白、幹、濕、濃、淡都有體現;焦墨、濃墨、重墨、淡墨、清墨五墨俱全。這一點和高其佩不同,線條變化多端。潘天壽把墨線分開,墨是墨,線是線,比較傳統。而劉伯駿的特點是墨線不分。更特別,劉伯駿用手掌潑墨,潑墨後又用各個部分去處理,完全代替筆,使得墨線顯得極為獨特,但又盡量發揮出了一般指畫所欠缺的毛筆畫的“墨暢”之感。
此外,不同於潘天壽的隸書、篆書入畫,劉伯駿更多以草書、行書入畫,其中粗筆多以手指甲肉相連處或者橫著用指甲入畫,以粗線與細線做配合與對比。而不同於高其佩隻以焦墨為主,劉伯駿也強調了水墨。因水與墨比更難在指頭、指甲存留,因而上畫後更有創造性。另外,劉伯駿的指畫也有以彩墨結合。傳承至在國立藝專時林風眠的水彩畫和油畫講授,劉伯駿的繪畫色彩將西方繪畫和中國敦煌小部分色彩融入現代當中去取色調色,用指畫的方法將彩、墨融合,推陳出新。畫麵墨色相間,色彩更加豐富,更加飽滿,使得指畫更有了“手指一點,萬象更新”之感。
舞蹈節奏動感韻律
劉伯駿曾言,指畫似生非生,似拙非拙;生辣、粗壯、凝重、質樸、離披錯落、淋漓突兀。飛筆流線之間,他的畫總是讓人感受到舞蹈般的節奏感和色彩與形式結合的律動感。
傳統中國畫一直是講究“以靜製動,以雅為高”,但劉伯駿卻認為應該“以動製靜”,飛筆流線地展現在風中、在霧中、在自然中的離披錯落。以其指墨的畫竹作品為例,他以指墨為基,畫竹意象各有不同:或以草書手法把竹畫成輕盈穿梭、翻飛的燕群,筆力似斷似連,枝葉隨擺而動;或用焦墨寫意竹的氣韻,疏密相間,形態各異,卻依然圍繞畫中的重心而動,似風吹而散,但卻又繞枝流線,舞動的竹葉好像在說話,竹境更成一派竹葉飄零、風雨交加的氣勢;或用風霧凸顯竹的意境,狂飆突起,風雨夜驚,好似鐵騎奔騰、金戈齊鳴,有筆攜風雷、神參造化、氣吞山河的氣概。整個畫麵飽滿:由若幹大小不同的留白、若幹大小不同的墨竹葉加上跳動幹澀、時斷時續的竹杆組成。傳統的同類題材,很少有此畫法。這種“真味在象外,風骨貴無形”的境界,更讓人感到一種散文詩的韻律感,一種現代舞的節奏感。不管風竹還是霧竹,劉伯駿的畫竹生機盎然,盡顯狂野,但自然天成;尤其強調作品的動感表達,由此突破了追求靜謐永恒的傳統意境,形成具有當代生活和審美情趣的作品精神。
縱觀劉伯駿做指畫,手指畫出的線接近側鋒,無“筆”的婉轉流暢,卻有“指”的綿綿不絕;無“中鋒”的圓潤遒勁,卻有“指”的勃勃生機。當筆痕被指痕取代,線時而鋒利,時而生澀;形式殘破,但又似是而非,這種時斷時連的“不全之象”,反而有一種自成睛睫的金石趣味。近看似老辣蒼勁枯實飛白的點線,但遠觀畫中景則依然充滿了周流旋動的音韻,使畫麵充滿了一種傳統筆墨的金石味,令人更加經久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