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瞬間被趕走,新皇傲晨曦從軟榻上一躍而起,顧不得穿上外衣,提起內侍官的衣領道:“你再說一次!太後祖母在後宮待得好好的,錦王冷顏君不是已經用藥物控製好她的身子了嗎?為何會如此?!錦王冷顏君呢?他在何處?!”
內侍官被嚇了一跳,支支吾吾道:“皇上恕罪,太後娘娘今天早上還好好的,本來病情已經被控製好了,但是中午的時候卻不知為何,不知為何,嘔吐不止,奴才們本以為是太後娘娘吃壞了肚子,於是找平常的太醫,幫著看了看,誰知太後娘娘吃過太醫開的藥之後,竟然口吐鮮血,此時已經崩了。錦王冷顏君和言公主去了蒼山學院看望苟不言導師,一時間回不來,太後娘娘沒救了,皇上!”
新皇傲晨曦臉色驟變,聲音幾近暴喝:“你們以為是吃壞了肚子,你們以為!如果這一切事情都是你們以為,那麼朕的命令是何物?!哼,你們以為!”
內侍官瑟縮著,眼睛不敢看向新皇傲晨曦,口中的聲音越來越小,“皇帝陛下,恕罪,太後娘娘已經崩了,還請皇帝陛下保重好身子。”
皇後藍溪從內室出來,看著新皇傲晨曦的樣子,剛才的話,她也已經聽到了七七八八,悲痛之餘,還保留了一絲清醒。伸手拉開新皇傲晨曦揪住內侍官領子的那隻手,使了一個眼色,內侍官會意,連忙從傲晨曦麵前消失。
好不容易從皇後藍溪的寢宮裏出來,內侍官長出了一口氣,不由悲從中來。這風月王朝,紫嘯王城裏有多少個像他這樣的內侍官,沒有名字,命如草芥。
他抬頭看了看天,一滴淚落了下來。
周而複始,始終如是。
皇後藍溪走到新皇傲晨曦的麵前,看著對方的模樣,心裏一絲的悲痛,不由道:“陛下不必傷心,太後祖母的事情盡管交給臣妾,臣妾一定會辦好,不叫陛下寒心,陛下悲痛之餘,也要保重龍體。”
新皇傲晨曦聽後,臉色更加難看,胸中一股濁氣沒辦法一時間吐出,隨即道:“悲傷?朕自從坐上這龍椅,就不知悲傷為何物?朕傲晨曦,天家之子,少年時即為東宮,坐在這龍椅上從來都是名正言順,可是自打這龍椅穩固,這世間的一切卻都是與朕作對一般,皇祖母崩,盛京欲與風月王朝作對,這紫嘯王城何時會有未來,朕做事束手束腳,朕心不安!”
皇後藍溪心裏一驚,看來還是她見識短淺,嫁進天家這些年,本以為天家的腥風血雨隻是一時的,但是今日見新皇傲晨曦如此姿態,。她的心裏卻有一絲的不悲傷。
不是早就知道天家無情嗎?不是,早就知道的嗎?
過了半晌,太後娘娘在眾人的服侍下穿戴整齊,被人駕著,躺進了早就準備好的金絲楠木棺材裏。
新皇傲晨曦,皇後藍溪,言公主莫夕顏和錦王冷顏君站在那裏,後麵跪了密密麻麻一片不知道名字的宮女和內侍官。
莫夕顏轉身看了看身旁的錦王冷顏君,隻見對方神態安閑,絲毫沒有擔憂的樣子,心裏暗道好笑。這裏是太後的寢宮,那次自從錦王冷顏君帶莫夕顏看過之後,在她的印象裏都是殘破不堪,塵土肆意的。
不料今日一見,完全是天家的風範,太後的寢宮裏煥然一新,哪裏還看的出一點的破綻,還有身後那跪倒的一片,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宮女和內侍官,莫夕顏嘴角的肌肉微微的抖動了半分,這個錦王冷顏君,手段不是一般的高超。
“朕……”新皇傲晨曦看著內侍官將棺材蓋上,不由的歎息一聲,道:“沒有了,朕以後就不再有皇祖母了。”
聲音裏竟然帶著一絲的淒涼,但是莫夕顏卻不再相信了,或許此時此刻,新皇傲晨曦的心裏是悲傷的,但是走出了這宮殿,他仍舊是風月王朝的新皇,仍舊是他一人麵對那些腥風血雨。
莫夕顏可不會以為,多愁善感的皇帝會讓王朝更加強大,反而,覆滅王朝的,就是這些令詩人稱讚的多愁善感。
“陛下,您是天家之子,現在更是皇帝,這樣的生老病死之事,您尚且不必在意,聽說您方才將太醫也下令處斬了,實在是不可,此舉不但不能顯現出陛下您的孝心,反倒會被天下之人所詬病。盛京的人還在城中,萬一被他們抓到了把柄,東瑤公主此刻還沒有找到,兩國交戰是在所難免了。”莫夕顏輕聲道。
她自然是知道現在說這樣的話是有點不近人情的,但是身份不同,麵前站的是當今的皇帝陛下傲晨曦,而不是那個太子傲晨曦了。
錦王冷顏君的眉頭眨了眨,“為太後娘娘診治的太醫,本王已經查過了,他原本是三皇子那一脈的餘孽,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會對太後娘娘下手。”
莫夕顏臉色微變,在心裏笑道,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可是你一手安排的。不過在說到三皇子傲風的時候,她的心明顯的抖了一下。
當斷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