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傲風在外麵逍遙了許久,始終是不見他的蹤影,不過據暗月傭兵團的探子稟報,他應當是躲在了彼方國,而新皇傲晨曦明顯是知道對方躲在何處,並且派人監視。
今日出了這事,新皇傲晨曦又怎麼會讓三皇子傲風活在這世上?!
果然,在聽完錦王冷顏君略帶著煽風點火的話之後,他的臉明顯的抖動了一下,嘴角的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來回抽動著。
錦王冷顏君邪魅的眸子此刻也沒有了慵懶,接著道:“三皇子的餘孽尚且能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殺了太後,那麼不知道何時,在我們完全沒有戒備的情況下,他就算是想對皇帝陛下做些什麼,也未可知。”
“啪!”在錦王冷顏君話音剛落之後,一聲脆響接踵而至,皇後藍溪的臉色驟變,很顯然是被這一聲脆響嚇壞了。
莫夕顏和錦王冷顏君對視一眼,看著地上摔得粉碎的白玉盤,心裏歎息一聲。
新皇傲晨曦方才聽到錦王冷顏君的話之後,胸中一股濁氣,越來越堵,一時間拂袖默然,竟然將供奉在太後娘娘棺塚前的白玉盤打碎。
周圍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隻聽得他一字一頓道:“如果他敢,朕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皇後藍溪,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目送著新皇傲晨曦越走越遠,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莫夕顏和錦王冷顏君目送著新皇傲晨曦離去的背影,麵色一淡,點燃兩柱香紛紛向太後娘娘恭敬的鞠了一躬,作勢也要離去。
皇後藍溪,在身後叫住兩人,仿佛是有話要說。
莫夕顏轉過身來看著皇後藍溪那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當下恭聲道:“不知皇後娘娘還有何吩咐?”
皇後藍溪聽到莫夕顏說這話之後,臉色更加難看了,本來沒有血色的臉上更多了一絲的蒼白,隻聽的她努力克製了自己的聲音,好讓這聲音聽起來,不是那樣的顫抖,道:“言公主,錦王爺,我本是一個弱女子,斷然沒有你們那樣的抱負和心胸。”
莫夕顏看著藍溪的眼睛,心裏明白她是在壓抑著什麼,當即回道:“皇後娘娘有什麼話盡管說就是了,我和錦王冷顏君自然不會忤逆皇後娘娘的意思。”
藍溪好像是長出了一口氣,看著錦王冷顏君和莫夕顏,蒼白的臉上緩緩出現了一絲血色,但是那神情依舊是有些擔憂的,隻聽得她接著道:“方才,二位的話,皇帝陛下在氣頭上沒有聽的太明白,可是本宮卻是聽得清楚的,所謂當局者迷,方才二位很明顯是將太醫之死與三皇子聯係在一起,可是我前些日子曾經去看望過太後娘娘,這裏與我當時去的時候,明顯是不同,這其中有什麼樣的聯係,本宮是說不清楚,但是我想二位一定明白。”
“新皇陛下登基不久,不應當造太多的殺孽,可是二位卻是將皇帝陛下往火坑裏推,這是怎樣的道理?”皇後藍溪越說越激動。
莫夕顏臉色微變,隨後看一眼太後娘娘的棺塚道:“皇後娘娘既是局外人,這些事情還是不要過多關注的好,我莫夕顏和錦王冷顏君既然扶持了皇帝陛下,就不會將他推向火坑,這點您大可放心,至於您前幾日在太後娘娘的寢宮看到的事情,說或者不說,事情都會是這樣,沒有人能夠阻擋皇帝陛下殺掉三皇子傲風的決心。天家龍椅,豈容他人酣睡。如您所說,我和錦王冷顏君隻不過是添了一把火,給了皇帝陛下一個下手的理由,如此,罷了。”
皇後藍溪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她不過是不想讓新皇傲晨曦造太多的殺孽,可是如今聽莫夕顏的話,倒是她想的多了。
也罷,天家的事情,哪一件沒有沾滿了血?
不過是因果循環罷了。
彼方國,陋巷內,一個滿身塵汙的男子正縮在一個角落,此時漫天的飛雪,可是他的身上卻仍舊穿著一件單衣。
年長日久,這衣服髒的已經看不見它到底是什麼顏色,質地。
體內微微流淌著靈血,三皇子傲風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竟慢慢的好了起來,沉寂了許久的功夫不知在什麼時候,正醞釀著從體內開出一朵一朵絢爛的花來。
眉頭緊皺,三皇子傲風的臉上帶著堅毅的神色,平日裏每天來的那些人,也不知是什麼緣故,今天,白雪紛飛的時刻,竟然沒有來。
為什麼不來,三皇子傲風的心裏劃過一絲的不安。
半晌,他低頭笑了笑,真的是被打的腦子都有毛病了,一天不被人打,他的心裏就不是滋味。
手裏還攥著半塊饅頭,盡管表麵已經僵硬,黑汙,可是他仍舊緊緊的攥著。
吃了它,三皇子傲風就會離開這裏,離開這個陋巷,離開這個令他恥辱的地方。
天下之大,他能去哪呢?
不知道……
他隻知道,現在,他要吃掉這個冷掉的饅頭。
饅頭黑色的碎屑落到了地上,和白雪,和泥土粘在了一起,三皇子傲風的牙齒慢慢的咀嚼著,如果這不是冬天,他的口中應該還會有一股難聞的氣味,此時此刻,他竟渾然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