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紹京摸著絡腮胡子,問道:“可是那個藏有‘青川木牘’的古聖墟?”
褚遂良微微頷首。
柳公權訝異道:“可是那萬年前,上古仙聖大戰中,那位隸教聖人程邈,所持的法器?”
他掌管藏帖閣,對倉皇大陸曆代史誌,知曉頗深,通達古今,此時聽到青川木牘四個字,馬上想到它的來曆。
“據史記載,程邈本為一方小隸,但他天縱奇才,在獄中苦思十年,損益大小篆方圓筆法,破而後立,成隸書三千字,創隸法,開宗立派,發揚光大,後得天道,得聖位。”
“可惜,那場空前絕後的大劫難中,程邈聖人被篆教老祖史籀、小篆至高手李斯、行教老祖劉德升、草教聖人張芝圍攻,不幸隕落。這青川木牘也消失不見。”
蔡文姬聽到這段秘辛,很是激動,凝神細聽,生怕錯過一個字。這可是隸教聖物,隔了這麼多年,竟然有了線索,不知道父親大人是否已經知曉。
她小的時候,曾隨父親蔡邕拜過朱雀台神壇,上麵放著幾個空置的神位,父親每每看到,臉色鬱鬱,眼神滄桑,似有愧對先祖之感。
她知道此物定然應該放在隸教神壇之上,日日供奉,以敬先祖。
想到這裏,蔡文姬暗下決定,若有機會,一定要去青川聖墟走一遭。
趙孟頫問道:“此物很厲害?”
柳公權點了點頭:“青川木牘,既是天階聖器,又是古隸功法秘籍。”
說到這裏,大家都懂了,皆來了精神,這可是千年難得一見的聖物,竟然要現世了。
“我去之時,其他各大教派的高手,也早已聞到腥味,蜂擁而來,可惜,那青川聖墟結界,已經在崩潰邊緣,不穩定,超過成胚境的人進去,立馬就會被聖威剿滅,最好的辦法是由結體境界的弟子進入其中。”
“我隻好在附近的一個名叫孔雀鎮的地方,伺機而動。沒想到碰到伏擊。”
虞世南眉頭揚起,粗糲的聲音滾滾而出:“何人傷的你?”
褚遂良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不知道,都蒙著麵。有一個蒙麵黑衣人,境界比我高,正麵搏殺,我全力而為,透支墨海依然抵抗不住,被他用邪法禁錮,斷我筋骨、經脈。”
眾人心中都暗暗驚駭,褚遂良的境界,已然達到成器境上層修為,乃實打實的楷法大高手,幾乎聖人以下,罕有敵手,竟然被人打敗。
“莫非此人,乃聖人修為?可認清是何派筆法?”薛稷忍不住猜測。
褚遂良道:“至少成器境巔峰,甚至可能是初聖,此人功法中,有行、有草,還摻雜篆籀絞轉的筆法,甚至有蠶頭燕尾的隸法,駁雜之極,俱都使轉如意,令人歎服。”
趙孟頫問道:“此人,為何要攻擊褚兄?”
“我估摸著,他是想栽贓,引起教派爭鬥混亂,好趁虛而入,進到青川聖墟,獨享瑰寶。”褚遂良回憶當時情景,思索道。
顏真卿道:“莫非此人是智永師叔提到的玄界之門中的黑衣人?”
眾人滿臉的沉重,如果真是他,那師叔所言的亂世,即將掀開猙獰一角。
顏真卿麵如重棗,此時霸氣雄起,氣息縱放,沉聲道:“但願不是。不過我等不得不防,此次青川聖墟現世,我楷教定要派精英弟子入內,一方麵探查線索,看看何人敢如此混淆視聽,擾亂江湖,傷我楷教中人,另一方麵進聖墟,爭奪聖物。”
“褚兄在此養傷,一會兒,我等去議事廳商議,排定弟子,盡早開拔西行。”
“是!”眾宗主俱皆點頭,讚同教主所言。
陳文起、蔡文姬見褚遂良好轉,厄待靜養,便躬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