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柳公權才沒有提到這個辦法,他不是沒想到,而是因為要找到身具這種墨海的人,簡直就像是大海撈針,要比老祖歸山的概率還要低得多。
以前他們都以為此子墨海如豆,是連庸才都比不上的凡體,隻是有筆髓與墨海,能走修行之路,成長潛力肯定極其有限。
收歸法塾院,也是看在智永師叔臨死托付的份上。
萬萬沒想到的是,陳文起竟然能滴出玄天玉液,他的墨海無疑就是絕世無雙的‘生生造化’墨海!
怪不得他的墨海體積那麼小,其中的氣息卻大盈若衝,如淵似海。
怪不得他能一舉輕鬆戰勝吞服黑龍精魄、巨鹿九子墨息第一深厚的蔡襄。
怪不得他能順暢的結字成陣、生龍虎、出神通。
墨海如豆,無論如何,也無法支撐如此海量的墨息耗費,要知道,一個單字神通,需要的墨息幾乎需要普通弟子,大半個月的吸附量,才能夠讓字法圓滿,生出各種法象。
眾人都是洞察秋毫之人,一葉知秋,一斑窺豹,由那滴玄天玉液,他們推測出了很多、很遠的東西。
這個弟子,再一次讓他們正視。
剛才對少年的訓斥,讓幾位大能都老臉一紅,略顯慚愧。
要不是虞世南堅持,或許就將他轟出去了。
鍾紹京很激動,與幾位宗主傳音道:這個弟子,應舉楷教之力,供奉起來!
薛稷道:“智永師叔的眼光,終歸還是高我等一籌。”
趙孟頫道:“萬千功法,往他身上砸下去,相信他很快就能超越張即之。”
虞世南搖了搖頭,道:“捧得越高,摔得越慘,還是不要給他過於特殊的照顧、幹預,一切順其自然,道心淡泊寧靜,才能致遠。”
柳公權附議。
顏真卿也傳音道:“就依虞樓主之言。”
教主發話,終止了幾人熱烈的討論,不然又會出現陳文起剛入法塾院之時,激烈爭搶的情景。
“咳咳。”
床上躺著的褚遂良,這時突然咳嗽起來,睜開了充滿血絲的雙眼。
眾人連忙圍上,驚喜的看著他。
褚遂良看清幾人是熟悉的麵孔,鬆下緊繃的心神,道:“教主,眾兄弟,你們說的我都聽見了……”
“不要多言,好生休息,小心內傷。”顏真卿道。
“褚師!”陳文起上前躬身。
褚遂良微微扭頭,含笑的看著少年,眼神中,充滿了滄海桑田般的欣慰,“你小子,很好。沒想到我這條老命,竟然還承你救回。”
陳文起淡然一笑。
他又道:“謝謝你一路奔襲帶小弟回家,歐陽兄。”
歐陽詢擺了擺手,一臉的不渝,“再提謝字,就別當我是兄長。”
褚遂良嗬嗬一笑,滿心的溫暖。
陳文起的玄天玉液,功效確實震鑠古今,才這麼短的時間,這個筋骨寸斷、筋脈堵塞、墨海幹涸的漢子,竟然奇跡般的好轉起來,現在說話都非常利索,隻是筋骨要溫養三個月,急不來。
褚遂良略微回想,道:“我離開巨鹿山,有半年的時間,除了乾坤筆出世,去了應龍城,收了陳文起這個福星之後,就一路向西,直奔西部白虎洲。”
他看了陳文起一眼,緩了一口氣,“我堪輿還是有點道行,冥冥中感覺那裏,有瑰寶毫光,隱隱透地而出。”
“經過一番打探摸索,才得知封存萬年的青川聖墟,就在那個地方,乾坤筆出世,地殼震動,才致使它露出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