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起愕然,從袖口拿出皺巴巴的簽紙,展開一看,可不,上麵寫著大大的兩個字“沈粲”。
他哦了一聲,淡淡的道:“督教大人,請鬆手。這就上台吧,我趕時間,還要去看大師兄比賽呢。”
沈粲一陣氣短,這小子見到他竟然不怕,神情安之若素,好像將擂台決鬥,看成了吃飯喝水一樣的平常事。
“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哼了一聲,放開大手,帶頭走上擂台,身姿甚為威猛。
他一上台,周圍的歐宗弟子,紛紛喝彩,有的高喊:“沈督教,大殺四方名揚青雲榜,就從此子開始吧,我們支持您!”
台上的執事,早已等得不耐煩了,看著慢慢悠悠邁著八字步登台的少年,狠狠的瞪了一眼。
沈粲早已抽筆在手,筆展鋒芒。
陳文起抽出腰間“鐵槐”,墨息隨心而運,嗤的一聲,精芒破空,鋒穎處,一米長的魏碑刀罡氣露了出來。
沈粲疑惑的看了一眼,“這是什麼東西?裝神弄鬼。”
他搖了搖頭,不再思索,隻是想快點將這場比武打完,然後再敗幾人,好歹要爭個名次。
他大喝一聲,“這就開始吧!”
陳文起看著突兀的刀罡,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縮回去,當空出字也很別扭,他微一思索,忽然想起什麼,道:“等等。”
沈粲氣息盈筆,驀然一滯,不耐道:“你又待怎樣?”
陳文起道:“最近我在藏帖閣一樓發現了一本殘破的秘籍,覺得還不錯。”
隻見他從懷中掏出一本殘破的書,封麵上畫著一個武人,手持三尺窄刀,擺了個起手式的樣子。
沈粲本來挺緊張,以為他要拿什麼法器,等到看清楚書封麵上的圖案和《千機斬刀訣》幾個大字之後,捧腹仰天大笑:“你是來過家家的嘛?”
陳文起臉上露出不解之色,疑惑的看著他,道:“師兄何出此言?”
“你若是看一本筆法秘技,也就罷了,可你看一本俗世武術刀法,簡直就是小兒科般的東西,畫冊一般,怎麼能鬥法。”
“哈哈,笑死我了。”
周圍圍觀的弟子一陣哄笑。
陳文起搖了搖頭,“在我眼裏,這本書,藏有黃金屋,殺人技,就看你怎麼個讀法。雖說是俗世的冷兵器武功,未必沒有可取之處。”
他指著一張畫有經脈走勢的圖像,講解道:“這裏言道,行氣於丹田,走勁十二正經,發勁於手梢,豈不是正與墨息禦體於筆有異曲同工之妙麼?”
“你還越說越來勁了,我沒工夫跟你在這廢話,你到底打還是不打?”
陳文起眼神不抬,低頭翻書,“等我看完最後幾式,再比不遲。”
沈粲不怒反笑,按下心中的急躁:“好,我就等你這一會兒,看你能玩什麼花樣。”
於是,操字台上,九處擂台之中,有八個台子,俱都筆影幢幢,勁風四起,刀光劍影,陣法轟擊,電閃雷鳴,虎嘯龍吟,一副凶殘搏殺血濺五步的場景,唯獨他這個台子,風平浪靜,一人閑庭信步的讀書,一人麵沉如水的杵著。
連鎮場的教習,都撓了好幾遍腦袋,甚覺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