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逢(1)(2 / 3)

我以為自此以後,我和落落,都會有一個全新的人生。

但是不久以後,我明白了落落說的那句,“這個世界不是你說累,不是你說它不公平,它就會為你改變的。”

“沒有誰有權利去決定誰的人生,沒有誰有權利去改變誰的任何,哪怕僅僅是接下去該走哪一步!”

落落說她人生的前四分之一已經被注定,往後的四分之三她想要去爭一爭,哪怕隻是按著自己想要的走哪怕隻是僅僅一步。可是,這個世界,真的誰也無法改變。

我在忙於想著該怎樣感謝南宮木的同時,軒的父親從新加坡回來了。

軒來接我的時候依然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欠揍表情,但還是掩飾不住眼底一分跳脫的喜悅以及暗藏的憂色。

我知道他在擔憂什麼。

他的家族或許不會允許他和一個來路不明、身世不清的女孩交往,甚至有可能會談到婚姻,巨大的財門家族不會允許出現一個沒有任何身家背景的大少奶奶。

我知道他的擔憂,隻能安慰地對他笑,“沒什麼的。總還不至於會被掃地出門的吧,就算是,我還有打不死的蟑螂精神。”

可笑的是,我知道必然的結果,他亦明白,隻是他的固執短暫地蒙蔽了心,而我隻是為了讓他放過自己,亦放自己一條生路。

軒帶我去了不少商場,我自認為我的花錢手法已是相當驚人,因為每次都有個鬼哭狼嚎的落落在我耳邊朝我嚷嚷著“暴斂天物”。當見到軒的大方時,我不得不感歎“資產階級的豪門財閥”。他笑著不置可否,依舊帶著我一家一家地試,直到搭配出一身完整的令他滿意的著裝。

坐在車裏,他輕輕擁住了我,“沫,你一定是今晚的焦點。”他看著我的眼裏有著閃亮的光芒。他是在激動,甚至興奮。也許,他把一切都想象得太完美,也是在逃避,逃避可能發生的他不願麵對的事實而已。

我想到接下來可能會讓他所有的幻夢全都化為泡影,心裏有一絲愧疚。不是他太天真,也不是我太理智,而是現實以正一種近乎殘忍的方式存在於我們麵前,我們誰也無法抵抗,誰也無法阻止。

當軒的蘭博基尼緩緩駛進那棟豪華大別墅的時候,我有一刻的震撼——超豪華歐式別墅,如同一座巨大的純白色的城堡一樣矗立在我的眼前,仿佛邁進了童話世界。

神思回到遙遠之初,母親拍著我的肩,講著城堡裏王子與公主幸福快樂的故事。隻是轉瞬,再也沒有了城堡,再也沒有了王子與公主,因為沒有了故事的締造者。然後生活變成了黑白色,灰暗得沒有一點炫彩。

“進去吧。”軒牽起我的手,掌心傳來的溫度讓我本就有些緊張的心得到了一些慰藉。

房子裏麵是我能想象到的奢靡繁華,燈影繚錯,衣香鬢影間是每張麵具上永恒不變的笑容,那樣的虛偽不能不讓我想到那個女人。這,就是她所追求的?因為一點所謂的利益需要,彼此帶上麵具,辦上一場奢豪的的假麵舞會,彼此給一個虛假的承諾,滿足自己虛偽的空虛,這就是目的嗎?心底彼此算計,永無止盡地謀劃、算計,這就是她想要的嗎?

手上的力道一大,把我帶進了觥籌交錯的舞池中心,一曲華美圓舞曲緩緩展開,軒優雅熟練地帶起我的舞步,伸展間帶出華麗異常的弧度。

漸漸地周圍擁擠的人群四散開來。初始還有些緊張,雖然軒從前教過我很多貴族應有的交際禮儀和舞蹈,但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麵前,我還是感到不自在,我不喜歡這種被人盯著的怪異感。

腳步輕轉,跳躍、回旋,軒輕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怕麼?”我抬頭瞪他,眼裏的戲謔讓我有些氣憤。旋轉間故意大力扯把他的手,他隻是低低地笑,嘴角的笑意蔓延進眼底。

音樂漸低,最後的旋轉在軒優雅的抬手間結束,他牽著我的手緊緊不放,“走,帶你去見我爸。”他輕聲在我耳邊吐氣,我聽出他語調裏的滿足,現在的他快樂得像個孩子。

軒帶著我朝不遠處的一對背影走去。西裝革履下是挺直堅毅的背影,絲毫看不出一絲蒼老的痕跡,旁邊站著一個貴婦裝扮的女人,她正側著身站在她的丈夫身邊,舉止雍容華貴,巧笑嫣然地說著什麼,然後和丈夫一起舉杯,對著他們的賓客敬酒,酒至唇邊,她塗了淺紅唇彩的嘴隻輕輕一碰,極盡淑女地顯示了她的大家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