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正的孤家寡人!”趙政輕歎道。這方世界的君王們稱孤道寡,畢竟是這方世界的人。無論願意不願意,他們亦會有自己的妻兒子女。可唯獨趙政,雖然生長在這方世界,亦在這方世界掙紮圖存;可是他的靈魂深處,卻並非這個世界的人,他的孤獨與寂寥;說與誰知,誰又能懂呢?
雖然有些感慨,但是畢竟重活了一次;趙政對自己的性命看得無比重要。既然還要在這個世界掙紮圖存,那麼該做的準備就還要做。
“我需要買上一批奴隸,還需要一些田地;一來中些糧食,二來掩人耳目。如此才好借著機會將這些奴隸都化作魔奴。”趙政心中思慮。好在他已然有了借口,一來莊園損毀嚴重,二來他快要成婚了。
雖然對於將要迎娶一位趙國宗女心中並不滿意,但是他不能拒絕,也不會拒絕。既然將要成婚,他又是秦國樂安君,自然不能弱了排場。他又沒有家臣,那就隻有去買奴隸。但是很快的,他發現無論他走到哪裏;孟校尉總是會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後,隨行的還有四十餘禁衛。這讓她有些不快,但又無從發作。因為那位孟校尉總是會笑眯眯地告訴他:“奉我王命,禁衛隨侍,以安樂安君之心。”
這讓他幾乎無法離開自己的莊園,因為無論趙王是否有此意,那位孟校尉似乎對“安樂安君之心”這句話有些自己的理解。他說:“人心安於何處?安之於家也。請樂安君居家。”
趙政並非沒有手段擺脫孟校尉,但是那樣做並無意義。因為隻要他身在趙國,就不能逃離趙王掌控。所以趙政也自安居於莊園。同樣的,自家莊園的修補也就讓那五百禁禁衛代勞了。與此同時,趙政亦魔奴在邯鄲中散了消息。孟校尉亦不阻止,似乎隻要趙政不離開莊園;其餘人等他一概不管。
於是邯鄲之中很快就有了這樣的消息:“秦國樂安君欲買五百奴隸以耕田。”於是滿城的奴隸皮客都自轟動起來,同樣的滿城的百姓也自議論起來。
非在於趙政要買五百奴隸,事實上;五百奴隸並不算是大數目。皮客們轟動的是因為這五百奴隸開價夠高,足有四千金。百姓們議論是因為秦國樂安君居然要在趙國耕田?這豈非是說樂安君真得樂安於趙國?於是很快邯鄲城中就有了新的童謠:“樂安果安,不思秦川。但為趙故,耕田邯鄲。”
秦使甘刑聞之,嘿嘿冷笑:“自毀其名,有所圖亦不嚐失。”甘刑這話自然有些由頭,前些日子有關趙政的謠言便傳滿邯鄲。後來又出了女薑事;又在邯鄲傳了一遍。如今居然要在邯鄲耕田,列國不知背地裏如何笑話。這世界無論君王公卿,抑或是市井平民;都重名。無論是君王公卿們私下如何,麵上都要勉力維持一個好名聲。若是名聲差了的君王,列國恥笑不說;國中百姓甚至可能起而反之。
不過對於趙政來說,名聲固然重要;亦沒有生命重要。至於君王之位,古往今來;人強馬壯者為之耳。
趙政很快就在自家的莊園中見到了邯鄲城中的幾大皮客以及他們帶來的奴隸。同時他也迎來了他的家臣,以及一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