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和冬天對於織女店和牛郎店來說都有點不溫不火的,在晚東初春的時候,無論是牛郎店和是織女店,生意都會不好做,因為這個時候男男女女都開始回歸自己在家庭中的角色,日本人向來以守規矩聞名,不過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日本人也有非常叛逆的一麵,比如日本人在製作不良光碟方麵就走在了世界的前列。小澤靜惠喜歡音樂,喜歡看書,她很願意跟客人交流,想借此鍛煉自己的口才。井上純美喜歡玩弄自己的那把武士刀,雖說有一些客人就喜歡這個範兒的女人,可她這樣的風格確不合大多數人的口味。不過獲野瑰園心裏也很矛盾,若是強行的讓井上純美改變了自己的這個愛好,有可能沒有贏得新的顧客,反而把老顧客也氣走了。
對於被困在瘋人院的岸田文龍,山本一郎從來都是關心的,他隻是想確認對方是不是真的精神出了問題。聽說岸田文龍在瘋人院表現的中規中矩,沒有什麼異常。這讓山本一郎反而感到不安,或許當初應該再拖延一些時日,倘若對方病愈出院,那可就太讓人失望了。不過他早問過,這裏呆著的病人,基本沒有人可以活著出去。山本一郎特意囑咐裏麵的醫生在給岸田文龍開藥的時候盡量把劑量開的大一些,這樣就算他原本沒有病,也要給他弄出點病來。岸田文龍也發現自己的藥比別人多出一倍,他也沒有多想,仍舊偷偷的吐掉了事。
一開始大家還是相信他真的是個瘋子,慢慢大家起了疑心。按照醫生開出的劑量,他早就死過三回了,他卻仍舊能安然無恙的活在瘋人院,看不出有什麼異常。不過他們也不願意把這件事報告給山本一郎,這樣豈不是顯得瘋人院的醫生很無能?山本一郎被蒙在鼓裏,醫生們正在考慮用什麼方式把岸田文龍置之死地。經管一段時間的觀察,他們終於發現岸田文龍的身體之所以金剛不壞的原因。為了讓岸田文龍合法的死掉,他們自發的建立了一個組織,這個組織沒有名目,主要成員是瘋人院的醫生,終於一個身材臃腫的女醫生說:“口服不靠譜,不如用注射。”
聽到注射兩個字,大家頓時覺得豁然開朗,現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當天夜裏,他們糾集了二十個身強力壯的護工,然後準備好一管子藥物,來到岸田文龍的病房。岸田文龍是個高度敏感的人,特別是在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的時候。看見二十個護工向他撲來,他立刻知道大事不妙。先是想著要設法衝出去,可他們早已經把門堵死了,岸田文龍不得已隻好動起手來。兩位護工率先衝上去,卻被對方三拳兩腳打的趴在地上起不來,醫生倒吸一口涼氣。岸田文龍大聲說:“你們這些人良心何在?居然想謀財害命。”
那個手拿針管的醫生笑著說:“岸田君你想多了,其一我不想殺你,其二我也不是為了錢,我隻是想讓你的精神小小的錯亂一下,隻是幫朋友一個忙而已,請你一定要配合,不要讓我為難,否則動氣粗來你占不到便宜。”岸田文龍說:“休想,老子知道今天活不成了,那咱們就來個魚死網破。”這個時候又有一個護工衝過去,卻被一腳劈中腦門,當即暈倒。眾人一哄而上,岸田文龍因為體力不濟,所以沒辦法手下留情,招招都往致命的地方打,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地上躺著一片人,岸田文龍說:“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你們這樣與我為難,休怪我無情。”
這個時候他身後有一個人站了起來,手裏拿著針管,正要紮下去,岸田文龍猛的一回頭,那人大驚失色,進而嚎啕大哭。原來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吃了一記猴子偷桃,下麵火辣辣的疼。岸田文龍說:“你這廝如此可惡,要不要我幫助你改變一下性別。”說著用力一捏,當即裏麵就有血溢出來,這個時候許多持槍的安保人員跑了過來,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將岸田文龍擊斃。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岸田文龍可以說是必死無疑了,偏偏天意弄人,瘋人院裏突然找了大火,隻見這一場大火燒的非常厲害,遠遠的看上去像是一條火龍。這個時候安保人員也去救火了,岸田文龍心中暗暗叫道:“真是天助我也!”
趁著混亂,他逃出了瘋人院。火勢越燒越旺,直等到明日天亮,才把火給撲滅了。再一清點在場的病人,居然有三分之一的精神病患者逃了出去。院方立刻報警。得知消息之後,山本一郎大吃一驚,他立刻詢問道:“岸田文龍被燒死了沒有。”對方說:“他沒有死,瘋人逃掉了三分之一。”
警方立刻在媒體上公布了逃逸人員的照片和相關資料,社會上人心惶惶,岸田文龍心中叫苦,這樣下去,沒一會兒他就會被別人發現報告給警方。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十分難過,想到自己曾經是社會上人人仰慕的英雄,現如今成了過街老鼠。這樣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他解下腰帶,在一根鋼筋上弄成一個套,把脖子上放進去,腳底下一蹬石頭立刻滾了出去,他眼前一黑,上氣不接下氣,胸口像是要炸了一樣,腳底下像是拴著兩塊大石頭,就在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的時候,一個人剛好經過,嚇得大聲喊叫,很快底下就聚集了一群觀眾,他們駐足觀賞這個掉在空中的人,不時還要跟旁邊的人討論幾句。
兩個小孩站在最前排,衣衫襤褸、蓬頭垢麵,光著腳,手裏拿著一串兒套葫蘆,這糖葫蘆是用山楂做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口水流出來一尺多長,不偏不倚滴在了糖葫蘆上。在他們的身後站著兩個老太太,一臉褶皺,身上破破爛爛,鞋已經破的不成樣子,兩個腳拇指都露在外麵。她們一隻手裏捏著一根棍子,一隻手裏托著一隻洋瓷碗,碗裏放著一些零錢和硬幣。她們不時晃動著洋瓷碗,硬幣在裏麵的沙沙聲聽起來非常刺耳。在她們的左邊站著兩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西裝革履,腋下駕著公文包,嘴裏叼著煙卷兒,頭發梳成中分,一個說:“你猜這廝死了沒有?”對方笑著說:“我猜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