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淩冽的寒風四處招搖,暖暖的陽光消弭不了徹骨寒意。擺出戰鬥隊形,不甘示弱的眾親衛軍紛紛抽出兵刃,耶律海牙也被激怒,“爾等究竟想幹什麼?本將乃拱衛長皇子殿下之親衛軍首領,奉殿下之命率衛隊護送駙馬爺回蒙古。如此惡意相待,莫非爾等敢不惜冒天下之大不諱,悍然宣戰不成?”
無人回答,但包圍圈並不曾因為恫嚇而鬆懈,相反越收越緊。相繼趕到,眾守軍配合大批衛士迅速完成鐵壁合圍,同樣劍拔弩張,同樣全神戒備,氣氛越來越緊張,一時令人喘不過氣。
環視一圈,周文龍仰天大笑,“兄弟們,千萬不要這樣,我們可不是敵人,而是王子殿下盛情相邀的客人……”笑臉還沒完全舒展,臉色一變,冰冷的語氣賽過場外呼嘯的寒風,“誰敢擅動,本將會奏請大汗,滅其九族。即便二殿下在,也會敬本將一分薄麵,爾等什麼身份,居然敢當著本將耀武揚威,嫌活得不耐煩了,你……”
指指不停冷笑的裨將,小將呲之以鼻,“讓你的兄弟們放下兵刃,否則……”話音尚在半空飄蕩,人已淩空飛離馬背,一招八步趕蟬,搶在對手出刀前完成徒手擒敵。狠踹馬腿、鎖死倒下對手的左臂、轉體扼喉,動作幹淨利索,速度疾如閃電。一時隻覺得眼花繚亂,現場一片靜默,對峙的眾兵將大眼瞪小眼,一個個張大嘴巴犯傻。
“讓你的小兄弟們最好別亂動,否則爾等會死得很慘……”沉聲警告,冷眼斜睨紛紛圍上的敵兵,小將果斷鬆手,“滾,就憑你,還沒資格跟本將較勁……”旁若無人理順弄得皺巴巴的錦袍,頭也不回大喝,“看好白龍馬,都別擔心,原地等本將歸來,來人,帶路--”
被無敵霸氣震懾,連連咳嗽,倒黴的蒙古裨將強忍羞辱,衝眾將士暗暗擺手,示意別輕舉妄動。灰溜溜帶路,不時回頭偷窺,羞憤的臉色中露出少許敬畏。實在惹不起眼前的南蠻小兒,大汗器重,長皇子視其為心腹,聽聞花兒公主也懷孕,即便王子隻怕也不敢妄為?
入皇宮,按指引大步而行,小將分外淡定。是禍躲不過,既然主子主動現身,見一麵也好,以免日後沒玩沒了的發難。強忍焦慮,暗暗觀察所處環境,人搖頭苦笑。沒用,單刀赴會,憑武力製服不了對手,隻能見機行事,用氣勢壓倒對方。
止步恢弘的宮殿外,蒙古裨將暗自陰笑,“駙馬爺,請,王子殿下正虛席以待,祝您好運!”
整理衣裝,順帶檢查懷中全部器物,周文龍齜牙一樂,“大人也別幸災樂禍,一會看本將如何安全出宮。記住了,凡事留三分,隻因,你的主子也未必敢對本將如何?”穿過木偶般列隊的衛隊群,神色不變,不忘打趣,“兄弟們辛苦了,本將甚為感激,千萬別凍著了,活動一下嘛……”
毫無反應,直愣愣的目光恭送小將離去,人群中飄出一聲歎息,“唉,奶奶滴,小兒的膽量果真出奇,明知道去送死,居然還有心思逗樂?”
“送死?我看未必,在皇宮中斬殺堂堂的駙馬爺,誰會蠢到如此地步?除非小兒主動尋死……”
直入偏西大殿,看清高坐王位的年輕王子,雖然不認識,但小將自信沒判斷錯。拱手施禮,語氣不卑不亢,“末將參拜王子殿下,不知殿下為何執意相邀?父汗病重,文龍急於趕赴蒙古,請殿下盡早放行,文龍感激不盡。”
“見到本王,居然不跪,你的膽果真不小……”存心羞辱,沒等聽完翻譯,勃然大怒的年輕王子大吼,“來人,幫駙馬爺學會禮儀,也讓他明白一下尊卑之別!”
“且慢,殿下何必如此大動肝火,說起禮儀,文龍倒非常好奇……”掃視一圈紛紛圍上的眾侍衛,小將不緊不慢調侃,“天下誰不知本將身份?二皇子殿下與我也私下底兄弟相稱,按禮儀,王子是否應該喊本將一聲叔父?至於下跪嘛,免了,不知者不為罪,畢竟年輕……”
怒斥侍立左側的老者,小將暗自發笑,“王子可以原諒,但你幹什麼吃的?連基本禮儀也不懂,若讓大汗知曉,輕則重罰,重則砍掉爾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