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嗯,來去如風,本將要讓它來有人,去隻有風……”讚許的眼神直視緊張窺望自己的獵戶,年輕小將大笑,“未逢對手而已,不矮馬嗎?我們也有,耐力同樣強悍……”反複審視石圖,頭也不回詳詢,“岔道離關隘多遠?絲路兩側的山嶺多高?一路有無山口?能否攀爬?”
一一解惑,心領神會的黢黑獵戶毛遂自薦,“駙馬爺,小民對上山路徑非常熟悉,可以帶人抄近路爬上去……”
“好,等戰鬥結束,如果願意,你找這位仙師報到,我勇士團歡迎義士……”衝儒者和番將招招手,周文龍按捺不住狂喜,“來,我們三人協商一下,關隘處布下重兵……繞道出擊的勇士負責回堵絲路入口……勇士團作為機動兵力隱藏在這裏……攔截有可能出現的伏兵……到時以本將同時射出的四支響箭為號,全軍出擊,爭取一舉幹掉花刺子模人。一半戰馬隨防守關隘的將士折回,另一半戰馬撤入這處彎道,以防萬一堵不住,屆時用馬群封鎖入口……”
對著石圖指指點點,三人相互補充,命令很快由儼然主帥的年輕駙馬爺下達,“派兵火速通知出擊的兄弟,蟄伏待命,不得驚動花刺子模人,萬一發生遭遇戰,可以繼續往縱深撤。耶律迪烈率全體勇士隱入岔道以北的山穀……”指指友軍副將,“你,率一百將士帶馬群撤往岔道以南……”
逐一點將,周文龍有條不紊,“餘下的蒙古將士分為三路,兩路上山,一路在百戶長大人的率領下負責誘敵。人數不少於八百,對戰開始後一觸即潰,撤退陣勢越混亂越好,一路狂奔直抵隘口。諸兵團均派出哨兵,觀察岔道南嶺方向,四支響箭飛上高空之時,全軍轉逃為攻。擔任堵截的所有將士務必拿出我舍我其誰的霸氣,無論傷亡多大,也不得讓花刺子模人逃出合圍圈,否則嚴懲不貸……”
仰望山嶺,人豪氣頓生,“馬背上唯我獨尊,白刃戰我們照樣所向無敵,執行命令——”
儒者火速翻譯,三名候命的通事作同聲翻譯,領命的各個兵團相繼撤離縱橫山穀之間的岔道口。蹄聲隨著太陽高升而越來越清晰,山穀激蕩,人喊馬嘶隱約可聞,“快,快,乃蠻兵也太他媽猖狂,居然肆無忌憚越境偵探,還派出這麼多人馬。也不事先通報一聲,必須狠狠教訓一下,不然遲早養虎為患。他奶奶地,被蒙古人打得屁滾尿流,還有心思偵探我邊境動向,簡直不知死活……”
“何止教訓而已,我大軍呈梯次展開攻擊,隻為攻占‘色勒庫勒’。如今乃蠻兵窮於應付蒙古人,我們正好借機蠶食其邊境重鎮,朝不保夕之下,乃蠻人隻能默認現實……”糾正副將的口誤,驕狂的花刺子模主將一臉鄙視,“乃蠻小兒完全倚重我大軍才能維護其皇權的穩定,無論蒙古人是否入主喀什噶爾,邊境城市一旦被我占領,任誰也不會有何異議。畢竟,強權就是存在的道理,誰的兵力更強,誰就有發言權!”
“大人高見,但末將以為,我們理應全軍出擊,實在不該畏手畏腳……”眺望煙塵滾滾的絲路方向,花刺子模副將心有不甘,“若三千伏兵同時參與進攻,乃蠻人也隻有投降的份,何必……何必脫褲子那個……多此一舉……”
“說你嫩你還不服,乃蠻人絕非尋常之輩,留下三千伏兵殿後,本將隻為防範突發狀況……”引頸觀望前方動靜,穩重的主將狐疑滿臉,“咦,敵兵不有近三千人嗎?人呢?媽的,居然還敢設伏,膽量不錯嘛,總算遇上真正的對手了,但願名符其實……”
聆聽四周響動,眼珠子滴溜溜轉個不停,指指南北山嶺,花刺子模主將斷然下令,“出動兩支百人隊分頭偵探南北山穀,把那支冒進敵騎留給殿後的伏兵。主力隨本將追敵,你……”衝探頭探腦窺望的副將揮揮手,“率三百將士駐守岔道口,以防退路被截……”
狠催古怪坐騎,劍指窄狹絲路,口吻不可一世,“主力對主力,伏兵對伏兵,讓這幫無知小兒也領略一番我花刺子模騎兵的威風,上——”
南嶺高地山腰凹地,弓箭怒張,齊齊瞄向穀底分頭出擊的敵騎。放下四支響箭,換上駝骨箭,年輕小將既喜又憂,“看見沒有?對手終於出現,此一石三鳥之計也算沒白費心思。檢驗勇士團真實的戰鬥力,探察蒙古騎兵的真正實力,也順便觀察一下花刺子模騎兵,此乃絕佳機會。風險雖有,但收獲必定巨大……”
沉思片刻,周文龍果斷下令,“我們主動暴露,想方設法截住奔南的騎兵隊,吸引敵兵注意力。要求,一擊斃命,決不允許一兵一卒通過,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