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馬蜂擁而上,兩路乃蠻兵同時攀上山嶺,血戰在夜幕中拉開。入口兩側的山嶺早設下重兵,所有險要地點均有人值守,居高臨下自然輕鬆。等獵物爬上第一道坡,石雨驟然飛下,將奮力攀爬的人群淹沒。血水隨慘叫橫飛,斷肢伴石雨紛墜,穩不住腳的乃蠻兵紛紛尋找藏身地。
口袋陣穩步推進,後行出擊的重裝騎兵沿山嶺殺出,密集的箭鏃將敵兵籠罩。還擊毫無作用,除非能準確射中並行戰馬的眼睛,黑暗中連人都看不分明,談何準確度?外圍的敵兵一批批栽倒,很快消失在馬蹄下,死倒痛快些,沒死的還得遭受一番蹂躪,在密密麻麻的戰馬踩踏中變為肉糜。
存活基本不可能,逼近的重裝騎兵如同死神,將戰場毫無遺漏梳理。箭雨眼看迫臨入口,進攻山嶺的乃蠻兵依然毫無建樹,被壓在半山腰中無法動彈。再不撤退可隻有全軍覆沒?急糊塗的守將臨死一蹬腿,“殺出山穀,衝啊——”拚命呐喊,指揮將士用盾牌護住兩翼,三騎並行高速衝鋒。
天崩地裂的巨響從出口方向飄出,一百名大力士合力推下巨石,短短的時間,拐彎處的隘口已被石堆徹底堵死。石頭繼續飛下,穀底一片狼藉,橫七豎八的巨石鋪滿一地,將去路完完全全遮擋。千戶長早率兵折回,指揮兵眾占領出口要地,靜靜等待冒頭的羔羊。
叫一聲苦,乃蠻兵個個萬念俱灰,死在蒙古人馬蹄下倒也值,如今居然被一群手下敗將全殲,如何能瞑目?入穀死,不入也得死,重裝騎兵已經迫臨。狠下心,麵如死灰的番將高聲吆喝,“跟他們拚了,隨我衝呀——”揮舞兵器,主動竄入山穀。餘部隻恨沒有翅膀,一個個如喪家之犬緊緊跟上精神領袖。
天,猛然坍塌,火光,照亮夜空,數不清的石頭同時飛出,燃燒的雜草枯葉一窩蜂翻滾而下。狹長的山穀亮如白晝,人仰馬翻,慘叫連天響,地獄般的場景活生生出現。肅清抵抗的殘兵,合進的大軍牢牢封鎖入口,即便連蚊子也飛不出。單向屠殺在衝天的火光中上演,掀下所有礌石,引火物也消耗殆盡,一幫將士開始狩獵。
借助火光,小將當即找到王鼎,“你繼續圍獵,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戰鬥,帶領所有將士沿來路迅速撤離。我擔心乃蠻人的重裝騎兵出現,一旦遭遇,勢必造成巨大傷亡。咱沒必要跟這批人血拚,先端掉他們的老巢,爾後慢慢折磨,爭取降服之。我先帶輕騎兵連夜殺奔曲先,你派人查探道路,向曲先靠攏,天亮後我會安排人聯絡,去也——”
所有幸存的輕騎兵跟上主帥,由熟悉道路的軍士指引,火速趕到三岔口。高舉火把查看三路蹄印,確認均有大隊騎兵經過,命令隨即下傳,“走左岔道,應該能避開敵兵,一路上熄滅火把,趁夜色疾奔。不要怕驚動乃蠻兵,黑暗中,他們不會胡亂攻擊。我率十人抵前偵探……”指指興奮的副將,“派出兩隊小股騎兵查探兩翼,注意觀察周圍環境,別一頭紮入乃蠻人的伏擊圈!”
“遵令!”回答幹脆利索,副將揮揮手,“十人一組沿兩翼偵探前進,發現異常用響箭告警,出發——”
三個小分隊同時出擊,所有人馬隨後跟上,時間不長,三岔口已空無一人。隆隆的蹄聲漸漸遠去,但主道上卻飄出馬蹄聲,火急火燎的乃蠻重裝騎兵終於趕到三岔口。早聽見交錯而過的蹄聲,但一時分不清敵友,派哨兵去火光四射的山穀查看,謹慎的主將命令部屬擺出桶形陣勢,以防敵人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