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凜然入囹圄(1 / 2)

西大營,戒備森嚴,兵將來回巡邏,氣氛頗為緊張。營帳內,先行趕到的周文龍一臉憤怒,“千戶長意欲何為?我們已成功完成任務,為何如此對待我的兵將?”

一臉歉意,哲別揮手示意警惕的貼身護衛,“出去,本帥要和周將軍單獨談談。”

“請坐……”親手斟茶,千戶長淡淡解釋,“大汗諭令,命我派親兵解送你去大翰耳朵,至於原因不得而知,請將軍見諒……”遞上茶杯,“先暖暖身子,我們坐下說……”瞅瞅帳外惶恐的大漢,“他是誰?”

“出使花剌子模商隊中僥幸存活的一名駱駝夫,其餘人全部被當成奸細處斬……”內心稍定,小將側身坐下,“末將遵照軍令攻下伊州,戰死七人,成功引出哈密力守軍。為打通道路,血戰坤閭堡,將士陣亡二十九人。由十戶長仆散忠勇陪同,隻身見到屈出律,小兒並不在喀什噶爾城內,躲在城南的萬獸苑。沿花剌子模國邊境一路偵探,巴裏黑、布哈拉、玉龍傑赤城的兵力部署均被我摸清,在訛答剌城外救出這名駱駝夫……”

擦去淚水,“返回途中與乃蠻騎兵狹路相逢,陣亡將士三十四人。一百五十人出征,折損兵將近一半。萬戶長壯烈殉國,四十多名兵將受重傷,餘眾人人掛彩,我不明白為何要如此對待我們?”

壓壓手掌,哲別千戶長降低嗓音,“別激動,關於你的所有動向本帥了如指掌,高昌王已派人知會一切。我即刻派親兵護送將軍返回大翰耳朵,你的兵將我會派人悉心醫治,別擔心……”揚揚手,“來人,護送將軍回蒙古,一路上保證周將軍和駱駝夫的絕對安全,出事則全體處斬!”

“謝千戶長,末將會安然無恙返回伊州,請善待那幫兄弟。那批六十八名高昌將領全是亦都戶國王的禦前侍衛,望大人妥善安頓!”昂然出營帳,小將一把拽過大漢,“別怕,你已經安全,我們走!”

驚詫的目光送走兩人,哲別沉思片刻,“來人……”三名貼身親兵應聲而入,“你們馬上趕往高昌國,查詢此事原委。”

由番將曷思麥裏領隊,最精銳的三百勇士帶上兩人出伊州,以旋風般的速度穿過木紮爾特山口。耳聞過小將的輝煌戰績,主帥也下過嚴令,番將一路上倒也客氣。說說笑笑中,一行人進入蒙古草原。

外麵重兵監護,押入西大營的兵將一個個惴惴不安,千戶長耶律迪烈暗地裏仔細排查。左右難逃一死,揭發驚天黑幕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肇事的兵士迫於無奈,偷偷靠近守兵,“我要揭發黑幕,請保護我!”

人群一擁而上,將反水者一頓暴揍。搶出鼻青臉腫的兵士,守軍把人直接送往主帥營帳。了解詳情,哲別千戶長一時大驚。修書一封,另派一百親兵護送兵士飛速追趕前軍。一路風馳電騁,兩支騎兵幾乎同一時間進入大翰耳朵,一前一後直奔金悵。

把兩人交給怯薛軍,番將曷思麥裏自帶軍士折回伊州。怯薛軍士照例搜身,周文龍冷靜解釋,“我身上隻有三件寶物,但你們都沒有資格動……”一一掏出,“玉匣乃高昌國立可敦王後之物,托我親手交給大汗,寶刀由王後賞賜於我,烏金令更尊貴,它是高昌國王賞賜給我的兵符。”

器物均由高昌公主和國王所賜,怯薛軍頭領雖不太相信,但對眼前的百戶長頗為敬重,擺擺手,“請收好,隨我來!”

駱駝夫惶惶跟上兩人,通報完畢,頭領在外侍立。叮囑大漢悵外等候,周文龍小步進入金悵,一頭跪倒,“臣周文龍參見大汗,臣有緊急軍情上報!”

“為何隱瞞實情?”威嚴的草原雄獅正襟危坐,“朕已派人查清你的身份,一名統製麾下的小小先鋒官,居然敢自稱將軍,爾知罪嗎?”

靜聽翻譯,稍稍愣神,小將立馬醒悟。難不成為此事而押回蒙古?膽氣漸壯,聲音也拔高許多,“大汗,這件事臣一會再解釋,眼下軍情緊急,臣按照輕重緩急一一上報。”

軍情大過天,鐵木真也慢慢消氣,“報!”

“出使花剌子模國的商隊被當成奸細處斬,地點在訛答剌。臣救出一名僥幸逃生的駱駝夫,其餘四百四十九人全部喪生,此人正在悵外候命……”調整呼吸,讓緊張的情緒得以舒緩,周文龍一連掏出三件寶物,“這副玉匣由立可敦公主委托臣交給大汗,公主非常想念大汗和皇後……”

恭恭敬敬奉上,儒者上前接過,看一眼寶刀,麵露驚色,“你……你竟敢帶刀入悵,來人……”

“此寶刀是公主賞賜給臣的,不敢離身……”頭也不抬,小將淡淡辯解,“這枚烏金令是高昌國王賜給臣的兵符,也不敢離身,望大汗恕罪!”

“退下!”嗬斥湧入的大批怯薛軍,鐵木真眼皮都沒眨一下,“你見過公主和國王?公主身體可好?”

“回大汗,公主一切安好,就是日日夜夜思念大汗和皇後……”周文龍小聲請示,“那名駱駝夫在悵外候命,是否……”

“宣他進悵!”多日來的擔憂終於變成現實,鐵木真怒火滿腔,“敢處斬我大蒙古國使臣和商隊,此仇不報,朕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