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下午過後,家裏的氣氛因為我而變得尷尬起來,我的飯菜單獨給我撩上來,窩屋裏一個人吃,有時候,想都想不通,到底是我跟爸爸對著幹還是爸爸跟我對著幹,推開門,跑下樓,走到馬桶想把盤子裏的菜和不久前的一天,晚上一個人靠在落地窗上看著月亮喝著小酒,口裏邊反複罵著:壞蛋,混蛋之時、酒嗝空當,胃裏似有千軍萬馬奔騰而過的時候,我識時務的做著急忙捂嘴飛奔的動作,淒惶的趴在馬桶上吐著那些隻要是人看了都會止不住要顫抖的汙穢攪一起。
真的,我當時特別想這麼做,可是客廳裏餐桌上那些用餐的人專心得無法讓我忍受,腦子裏出現剛才我揣著包端著盤子看著他們一口一口的吃著而我哪有像空氣一般站在扶梯邊辣,我被徹底無視了,先不說君楘晚,就祁明這個外人也跟著他一起,那一刻挫敗感突然來襲。
在馬桶麵前,我可以不掉眼淚,我可以不把我吃不下的菜倒了,但我不可以沒有一身的精神氣兒,但我感覺這個玩意在這一刻我很難擁有得上。
所以我才用水砸在鏡子裏的自已,看到好好的一個我一下子就模糊起來的那一刻,我真想怒吼一句:你媽!我最終還是沒吼出來,我不說髒話的,我這個人隻是有點刁鑽古怪讓人捉摸不透而已,而且祁明在外頭,我一吼,他就會聽見的。
我拉著個臉快步走向客廳,不一會兒,祁明坐的那個椅子的左邊一小塊被我蹭地一下占了去,他一驚隨手放下筷子,不,是叉子是刀子,就那麼慌亂的嘩當一聲,它就那樣在桌上跟著祁明的眉毛、爸爸和小晚的目光亂跳了一倆下。
餐桌底下祁明的腳在餐具不完全處於靜止的時候被我踩住動彈不了,他還是想起身,祁明,我問他,你的腳不痛麼?他覺得特別鬱悶半天就這麼說了一個“你!”字,我卻若無其事的望了他那近在咫尺的輪廓,齊眉亮眼的我就這麼輕輕的笑了一下,說:沒有辦法,我誰也不愛,隻愛你,我喜歡像這樣靠著你。
“你給我住嘴”爸爸再也坐不住,拍案而起。
”所以煩請您不要叫人再跟著我了,好嘛?”我坐著說的這話有問題麼?為什麼君楘晚她就覺得毛骨悚然呢,還有爸爸怎麼那麼一個表情。
跟著那挪椅子的聲音我聽見爸爸他說:”這樣你幹脆搬學校附近的公寓裏住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我不想看到你”。那一刻,頭腦一熱,跟著心裏有個聲音在說:君楘絡,看樣子你該找麵牆撞上去,死在這些人麵前最好。那就不必再糾結這個時候到底該傷心還是生氣的想去掉眼淚了。
我瞪著爸爸,語氣明顯冷了下來:”那,您還不如直接了當的說我出門幹脆被車撞死,摔死,被人打死來的簡單”,那個時候,心裏想要是前天爸爸您看報的時候看到我站在您跟前的時候,沒直接走開而是聽完我想說的話那該多好啊。那有些話您也就不會對我說了。
意大利麵就端在手上,真想把它扣地上,想了想還是沒這麼做,我直接跑走。
……
放以前祁明一來我高興得不得了,過去一年多裏,隨叫隨到的他從不主動來找我,我們認識快十年了,我卻不知道他住哪,這事說出來就成了一個笑話,很多人都不信,就連我自已。自從小晚來這以後,他幾乎是每天約見她一次,例行公事一般的坐在遊泳池邊說說笑笑,談情說愛。不記得是誰陪我在海邊光著腳板撿各種貝殼,撿到天邊的晚霞和海潮連成一線,然後,傍晚的時候支個架,烤條魚,一人一半樂此不疲的吃著。
現在,我忘了那人是誰,大概是那時覺得那人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可有可無的人,刻意的去記住他的每一個瞬間是很費神的一個事,直到突然有那麼一天,一靠近他,心跳就加快。
反正,我是在抽屜裏翻出一堆貝殼了,決定一見祁明和楘晚呆在遊泳池邊就往池裏扔一堆,遊泳池裏的水濺了他們一身,濺得他們手舞足蹈冷靜不下來。他們倆下意識的轉頭,看到我的時候,張口結舌,覺得我不可理喻,我就直截了當的說:“我心情不好”。
將眼神放在遊泳池裏示意小晚去看:“喏,我的東西掉在那裏了,不小心的”祁明也跟著她看過去,覺得我很無聊,打算拉著楘晚就要走,而我不怒反笑,趁他不備之時將他推入水裏,楘晚沒有任何動作,祁明捂掉臉上的水臉部抽搐的看著我,我湊到小晚的耳邊對她說:“祁明他在抽筋呢”。
那天臨走的時候,看了眼遊泳池裏的那一男一女,打算到了晚上,月亮出來沒人的時候,又躍進遊泳池裏一個一個的撿起來放到束口布袋裏,留著明天用。
結果,當晚我發現貝殼沒了蹤影,猜想有可能被楘晚撿了去決定大半夜去找楘晚,結果後來我發現了一個秘密,站在房門口的我驚呆了,放在鎖柄上的手沒了力氣,燈光靠著地板沿著門縫理直氣壯的漏到外麵空曠的走廊上,一下子比窗外還亮,屋子裏幾個人的對談在這時候顯得十分的突兀,令我連站都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