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恩後退了幾步。
別激動,我永遠站在你的一邊。他說。
你想陷害他?我問。把我們種族的延續方式泄露給一個人類,你該清楚艾克林恩掌握靈吸怪秘密的消息在本城傳揚出去,他就必須得死。
他已經死定了。賽恩說。這個人類巫師親自經曆了捕念者的威力,而且即將親自經曆城市的巨變。心靈控製、捕念者,我們種族的社會結構和最大弱點在一個人類麵前暴露無遺,不論這巨變的結局怎樣,他都死定了。
可你卻在保全他,設法想讓他活下去,賽恩問。為什麼?我那毫無憐憫之心的,最擅長謀殺的兄弟到底是怎麼了?
我沉默。
孤獨,是一種比你的大腦傷痛還要糟的東西。賽恩歎息說。你找不到任何生物分享你的見解,你的想法,你的情緒……但是,我的兄弟,我們注定孤獨。
這也是來自於你在地表的經曆?我反問。你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如此的厭惡巫師?
“到了,”賽恩改變了交流方式,“我們進去吧。”
沒有哪個肉搏的角色能麵對麵打過讚格羅,我堅信這一點。紅獸人是我所見過的最強壯的戰士,這也是我改變主意俘虜他的原因。
現在,這位最強壯的戰士赤身裸體地平躺在靜思室中央的長台上,頭頂是巨大而明亮的十三惡魔骷髏吊燈。他不省人事,小鼻子一翻一翻,咧著大嘴粗重地喘著氣,鼻腔和喉腔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好像熔岩滾動。
我繞過長台,來到紅獸人醜陋的腦袋旁邊,用手指撥開他的黑鬃,輕輕撫mo他的頭皮,探究皮下顱骨的形狀。一隻秘銀方盤漂浮在長台的旁邊,裏麵碼放著各類精巧的精金器械,從定位刀到開顱鋸、止血鉗,應有盡有。
“我們缺少一個同類,這使喪心奴改造手術的時間勢必增加四個小時,這會令你來不及恢複精神力,明天也無法展現心靈異能,”賽恩從秘銀盤裏取出定位小刀,“我要是你,現在就去休息。自身力量才是最重要的,幹嘛把籌碼放在這個低智商的傻瓜身上?”
“那麼,我們就讓‘這個低智商的傻瓜’的頭腦更加開放。”
我接過賽恩遞來的小刀,鋒利的小刀在手指間轉來轉去,隨即刺入了讚格羅的前額。
我把開顱鋸遞回賽恩的手裏,輕巧地取下紅獸人的頭蓋骨。我必須得為自己的頭顱切割手藝讚歎:如此利落,如此精確,晶石大師卡賽迪恩切割寶石也不過如此。
當然,賽恩對主血管的處理和呈遞器械也無不微功。
紅獸人露出了腦袋裏泛紅的灰白色腦髓圓頂,他還在打著呼嚕,閉著眼睛,安詳的就像個沉睡的嬰兒。我們一同迫不及待地伸出了觸須,貪婪地榨取紅獸人的大腦。
很快,除了維持運動的部分,我們把紅獸人的大腦幾乎都吃盡了。
這頓沐浴後的小吃快得出奇,正如賽恩說的,一個低智商的傻瓜。
接下來,才是手術最重要的步驟,我倆激活了靈吸怪顱內兩眼下方的靈膠腺體,一同開始向近乎全空的獸人顱骨注入心靈膠質。這種碧綠膠質足以取代大腦皮層,讓獸人重新擁有邏輯判斷和感知能力。不僅如此,他將不再被影響心靈的效果所影響,就像佩戴了心靈護符一樣。
紅獸人將比手術改造前更迅捷、強壯、結實,他仍然保持著原先所有的記憶和職業技能,但從此以後,除了對我們效忠和服從命令之外,他什麼也不會放在心上。
不僅如此,由於心靈膠質的作用,改造者相當於創造者的分身,我們可以透過他的眼睛和耳朵去看,去聽,感知他的每一個想法,即便是思維深處的潛意識也不例外。我們甚至通過他來展現心靈異能。就像巫師可以通過魔寵施放奧術一樣。
是的,紅獸人將變成我和賽恩的喪心仆役。